2014年“江湖”沙龙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名誉院长刘吉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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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江湖”沙龙第十六期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名誉院长刘吉演讲


　搜狐财经讯 1月18日，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主办，搜狐财经深度合作的“江湖”沙龙举行第十六期，本期邀请到的主讲嘉宾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名誉院长刘吉。他曾任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上海市政府体改委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世界贸易组织研究会〔WORI〕高级顾问，亲历中国改革，由他来讲述自己的江湖故事。

　　刘吉在演讲中提到，当年在清华大学汽车系读书的时候，我们全部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做一个又红又专的工程师，清华大学就是培养又红又专的工程师。

　　以下为刘吉部分演讲文字：

　　当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语文老师动员我去读北大中文系，历史老师就动员我读北师大的历史系，生物老师就要求我读北京农学院，浙江医学院拉着我去参观，希望我去读浙江医学院，参观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看见那些学生拿刀在剪死尸，我就害怕了。

　　最后怎么进了清华呢？纯粹是一个偶然，工业化的浪潮，195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要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要变成工业国，这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极大的鼓舞，所以我们要参与中国工业化的浪潮，所以工业化的浪潮把我吹到了清华园。所以进清华的时候也很幸运的，考进清华以后又被分配到汽车系，我是学汽车的，做汽车的，所以参加了中国第一辆汽车，当然没有参加设计，但是解放牌的第一台装备我在里面安装了一个螺丝钉。那个时候在清华，我们全部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做一个又红又专的工程师，清华大学就是培养又红又专的工程师，要锻炼身体，我们从前都不爱好运动的，钱伟长、马云汉，全都是白发，冬天穿短裤，起着自行车，说毛泽东时代的青年，要健康的为祖国工作五十年，所以必须锻炼身体。

　　当然这个过程中，我们大学一年级的政治课是“中国革命史”，了解中国共产党近代社会发展，以及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诞生，中国共产党怎么样在井冈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直到毛泽东思想诞生，中国革命史的课程。第二年级学什么课程呢？讲苏联共产党的历史，即十月革命如何一声炮响打下东宫，见证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翻开共产主义人类历史的新纪元。三年级讲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即辩证唯物主义是历史唯物主义。我很荣幸的，这三门课都是当课代表，当然学的也最好，当时五分制，我得了五分。因此我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实际的启蒙应该是在清华大学，所以在清华大学我就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刘吉年轻时候就读清华大学，他亲历了“反右运动”，对于那场运动，他的感悟是——“一个不是公平得让大家都讲话的情况下，要想得到一个真正的真理、正确的结论是不可能的”。所以，后来等到他再重新到北京工作，又见到那些当年被打成右派的同学，虽然当时他是普通党员，不能决定别人是不是“右派”，但是仍然向同学们表示道歉，深深的鞠躬。

　　以下是文字实录：

　　我加入共产党以后，就遇到了有名的“反右”运动，1956年—1957年的反右。1956年中国共产党的党代表大会开得很好，讲大规模的阶级斗争已经结束，急风暴雨似的阶级斗争已经结束了，今后我们要解决的是先进的生产关系和落后的生产力的矛盾，大力发展生产力。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都是讲，要想发展生产力靠什么？就靠科学技术，所以当时提出向科学进军，要提高知识分子的历史地位。我们是党培养出来的第一批的大学生，所以很自豪、很兴奋的，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那时候，党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这样想。开始的时候党号召我们去帮党政府整风，是邓小平做的报告，我们就积极参加。6月9日工人阶级说话了，说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是右派进攻，一下子我们积极的参加反右斗争。

　　头一天晚上突然一下子全体党员在清华大学大礼堂关着房门秘密传达，毛主席叫我们反右了，全体党员，蒋南翔亲自做报告，说所有共产党员必须站在反右最前列。他说，在右派进攻中间，我们有很多共产党员、党的干部没有站稳立场，也跟着右派进攻，当场12名党员当场宣布开除，第一个就是清华大学的党委书记袁永熙同志，袁永熙同志是蒋介石幕僚陈布雷的女儿陈莲的丈夫，后来到清华当党委书记，一下把他开除党籍了，我们当时震惊。还有几个总支书记都开除了，这对我们当时新入党的党员很震惊，何况还是预备党员。

　　这场清华反右运动、整风的运动的开始，我记忆是5月19日，当时清华大学举行校运动会，校运动会举行完了以后，我历来是长跑都要参加的，但是从来没有跑上名次，跑完以后准备去洗澡，洗澡出来以后有一批人在那里演讲，谁演讲呢？十几个北京大学的学生来演讲，讲什么呢？他们说，我们要号召大家帮助党整风，我们北大已经行动起来了，你们清华怎么不行动。校徽本来挂在左边的，当时他们把校徽通通拿右边挂了，说我们就是右派，当时第一次听到右派是这个意思。当时不像后来反地主反坏右，当时是“我们是右派，你们共产党在左边，我们来帮你们整风，所以我们是右派”。那个时候他们自称右派，不是一件不光荣的事情，不像后来右派都抬不起头来的。

　　后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蒋南翔突然广播了，说我们不是压着大家整风，希望党员、团员都应该起来帮助党整风，我们按照你们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去怎么样，动员大家，当然他说用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后来袁永熙在阶梯教室里边，学生就开始辩论了，有人讲我们民主不民主要珍惜民主，当时还是很自由的，双方的观点在那辩论，辩论以后最后请袁永熙书记亲自来讲一讲，他当时其实讲的很少的，我记得讲了一句，他说“民主是一个非常好的旗帜，但是很遗憾的，我们共产党现在还没有把它从资产阶级手里夺过来”。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后来变成他右派的主要依据，就是说你怎么把资本主义的民主混同我们社会主义民主呢，我们没有民主，我们的民主比资本主义还要高、还要好嘛，怎么还要“从资本主义手里夺过来”呢，所以他变成右派，开除党籍，对于我们是非常震惊的。所以我们当时刚刚入党不久，积极的响应党的号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参加右派，所以仅仅我们那个班30个人的小班，就有3个同学变成右派了，整个大班90几个人有七八个右派，那个时候有比例的，上面要5%，毛泽东说有5%。

　　一直到文化大革命以后，我自己被人家打成反革命，在批斗的时候我突然领悟到，当年我那么积极地把自己的同学打成右派，非常的惭愧，我就体会到那些同学当时想辩论、想解释，当时的情况我们都说不准说话、不老实，批斗他，越激烈越表明你的立场站得越稳，越跟党保持一致。所以后来，当文化大革命造反派斗我的时候，我就悟出这个道理——一个不是公平得让大家都讲话的情况下，要想得到一个真正的真理、正确的结论是不可能的。所以，后来等到我再重新到北京工作，后来又见到那些当年被打成右派的同学，虽然当时我是普通党员，我不能决定他是不是右派，但是我是积极参与的，所以我仍然向他表示道歉，向他深深的鞠躬。

在谈到自己建立社会主义意识的时候，刘吉认为，社会主义并非“阶级斗争为纲”，也不分左派还是右派，他强调说，“我就是邓小平改革开放坚定的拥护派”。

　　以下为部分讲话实录：

　　因为我想在座的你们有许多年轻人，还说文化大革命怎么好的人，我就想这些人要么是别有用心歪曲历史，要么他是不知道历史。看文化大革命那些言论，不吃二茬苦。

　　后来变成现行反革命了，到工人间劳动了，那时候工人朴素感情倒是有的，（有人说）刘工，你来劳什么动，现在反革命多的是，你不要怕，你换工作服，换工作服以后你就拿一个榔头，你看你的书去，如果监工来了，你就赶快敲，跟我一块敲就行了，那时候工人保护了我。那时候读什么书呢？读毛主席的“四卷”，读的滚瓜烂熟了，后来读“列宁全集”，读“列宁全集”的时候，毛主席伟大。最后读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特别是马恩四卷，读完以后，马克思原来讲到共产主义不是这样的，既不是列宁讲的那样，也不是毛主席讲的那样，这个时候我觉得才是从理性上对文化大革命、对毛主席所做的“阶级斗争为纲”有了怀疑，所以我觉得应该是马克思主义让我继续坚定了共产主义信念，同时又让我认识到毛主席一直到1945年那时候的社会主义不是这样的，所以邓小平起来改革开放的时候我觉得非常震撼。

　　所以人家说你是左派还是右派，我说左派也不是右派也不是，所有资产阶级的自由派，都说刘吉是专门给共产党写文章的，是御用文人，左派就说刘吉是自由化，左派说我右，右派说我左，我想基本正确。我就是邓小平改革开放坚定的拥护派。

　　今年是毛主席120周年的生日，我想到底怎么看毛主席，习近平同志讲的很清楚了，不能用现在的观点去看过去，也不能用过去的看将来，我想应该是什么？大家要统一到邓小平的社会主义理论上去，邓小平是怎么看毛主席的？我记得邓小平讲话，邓小平第一句话，毛主席是功大于过的，毛主席在领导中国民主革命的时候是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那是第一功的，大意是这样，他就说如果没有毛主席，我们可能还在黑暗中徘徊。因为当时中国怎么革命，不知道嘛，马克思基本原理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那是毛主席的毛泽东思想。因此他讲，我们必须坚持毛泽东思想，继续贯彻毛泽东思想，这是他第一部分讲话的内容。

刘吉在演讲时表示，邓小平当时制定的战略步骤是，到20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100周年的时候，中国能够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应该坚定真正的社会主义。他表示“不患穷而患不均”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这是平均主义，是在封建社会、农民社会的要求。

　　以下是文字实录：

　　刘吉：谢谢马立诚先生，他把我最后一段想讲的话全讲完了。今天是习近平总书记正率领着全党进行全面改革的新高潮，这是邓小平分三个战略步骤的第二、第三步骤的做法，邓小平讲，第一步，是使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现在已经超过了；第二，是在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2021年的时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框架基本完善、完成。第三步，在这个基础上，到20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100周年的时候，我们能够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当时讲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就是奥地利、澳大利亚这样国家的水平。用现在话是起码人均GDP2万美元，我们现在只有6千，他说只有到了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我们才可以说真正干的是社会主义，我们才可以说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这就是真正的社会主义。

　　邓小平讲苏联不是社会主义，当时他也讲不清楚，但是邓小平说排他法，第一句话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贫穷搞的大家吃窝窝头，还是社会主义嘛，过去讲社会主义是哪怕剩下一个窝窝头大家都分着吃，这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吃着窝窝头到原始社会去了，还是社会主义啊？第二句话“平均主义不是社会主义”，平均主义是在封建社会、农民社会的要求，他自己没有钱、没有土地，所以他想打土豪分田地。就是把我们长期以来批判的“不患穷而患不均”当作社会主义，错了。

　　不患穷、而患不均这个立场上反对社会主义，是农业社会主义的口号、是反动社会主义的口号，很遗憾，在以往的十年我们又重新听这些话了。

在谈到成立中欧商学院的时候，刘吉介绍说中欧国际商学院是中央决定参加WTO的时候，为了培养全球化人才，与欧盟政府签订协议，建立的一所不属于任何大学的学院。目标是为了与国际接轨，培养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企业家和高级管理人才。刘吉介绍说当时是曾庆红和黄菊找到他，叫他来做这件事情的，他认为这是对中国教育的改革，所以他便接受了。

　　以下为部分讲话实录：

　　讲到中欧我得在这儿花点时间跟各位先生讲，因为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是党中央决定参加WTO要修改方针政策的时候，其重要做好一个准备，如何培养全球化的人才，所以当时中国政府和欧盟政府签订一个协议，合办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这个工商学院不属于哪个大学，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商学院，他的目标是什么？完全跟国际接轨，去培养懂得国际游戏规则的，具有全球竞争力的这样的企业家和高级管理人才，所以当时曾庆红同志和黄菊同志找我谈的时候，叫我来做这件事情，这是中国教育的一个改革，是一个新的完整转型的体制， 所以我就接受了。接受了以后，今年是20周年，现在我们可以很高兴的说，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现在在世界的排名，世界排名，金融时报的 商学院排名中间我们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是第十名，是亚洲第一，中国唯一，所以我的意思，希望各位有志于商业改革的请到中欧来，欢迎 。

　　于明礼：我这几年在中欧学生，收获两点是最大的，一个就是，使我整个金融的知识，包括许小年老师 、吴敬琏老师，还有中欧那些外籍的老师，在我的专业方面给了我极大的提高。再有一个，我有幸在中欧当中结识了很多企业家，所以在 我以后工作未来几年中给了我很大的提升。我本身是在招商证券做投资银行，所以这几年把我这些专业和我的这些资源，为很多的企业作 出了一些努力，所以特别感谢刘院长。

　　我们中欧，刚刚王会长说，我们已经培养了上万的学员，现在这些学员已经成为在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当中的生力军，包括像我们同班的很多人，包括青岛海尔的财务总监，包括三峡的董事长曹广青，包括京东的刘强东，都是中欧培养出来的。所以非常感谢刘吉院长筹 办了这个商学院，为中国改革开放培养了很多有用的人才。谢谢刘院长！

刘吉在演讲中提到，谁要再搞文化大革命，谁再搞阶级斗争为纲，那你要起来打倒他，不能像我们忍耐忍耐。因此你们年轻人应该要懂得历史，所以你们年轻人，不管哪行哪业的，有两门学问一定要学的，一个是历史，要懂得历史。

　　以下为刘吉部分演讲文字：

　　主持人王巍：今天时间有限，刘吉一直支持年轻人，我想用搜狐财经给我们的问题，也是代表整个几百万搜狐财经的听众的一个问题，向刘吉提出，您怎么看未来中国年轻人的机会？你对这一代年轻人有什么样的希望？作为一个即将进入80岁的老思想家，改革的推动者，回答搜狐财经代表着几百万网友的问题。

　　刘吉：我人生最后一站选择来办教育这条路是走对了，让我有机会跟很多的20几岁到40几岁的年轻人在一起，跟他们交换思想，他们提了很多问题，也给我很多的启发，让我去思考。所以我悟出一个道理，要想永葆青春就跟年轻人在一起。老干部开会的时候叫我去，我经常不去，因为开起会他们就发牢骚，说现在年轻人道德沦丧，什么不行，我们那时在延安多么艰苦。我说当时你们也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游行示威，然后跑到延安去，那时候你爸爸妈妈叫你到美国读书你也不去，最后到延安对了，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那时候也说你们年轻人胡来，怎么你们现在看年轻人觉得人家都是胡来呢，这是不对的，年轻人永远是朝气蓬勃，目光向前，年轻人都是未来，你跟年轻人讲的都是将来怎么样、未来中国怎么样、未来世界怎么样、未来家庭怎么样，都是未来，充满各种幻想，其中也有玫瑰色的幻想。所以跟年轻人在一起，和年轻人一道前进，就是与时俱进。

　　年轻人不是没有缺点，唯一的缺点是，缺乏历史，缺乏社会经验，我们的老年人就应该把自己碰到过的问题，曾经经历过的困苦，曾经经历的历史过程，把我们栽的跟头跟他们讲，跟他们讲不要指望未来一生一帆风顺，一定要吸取我们的经验，站在我们的肩膀上攀登，就可以少走弯路，所以年轻人也要听老年人讲话。我常常讲，我跟我爸爸有代沟，根本谈不拢，不对的你跟你爸爸没有代沟的，你爸爸怎么说你你都要耐心的听，因为什么？第一，你爸爸说你的时候，一定是大公无私的，爸爸、妈妈说你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私利。第二，他吃的盐可能比你吃的饭多，因为他栽了很多跟头，所以他告诉你一些东西。

　　因此，要好好倾听老人的意见，作为你对的、错的都是你前进道路上的财富，对的，就可以作为你决策的参照，错的，不参照就完了，不参照他也不管你，过两年老年痴呆早忘掉了。因此，老年人一定要对年轻人充满着爱心，把自己的经验，我们曾经整过别人，无论如何今天到现场就希望我们在座的年轻人再也不能整人了。我们曾经被人整过，怎么办呢？我们要告诉他，这个历史条件是怎么产生的，你们要吸取教训，将来有人整你的时候，你可不要忍耐了，因为刘少奇告诉我们，共产党员要做阶级斗争驯服的工具，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谁要再搞文化大革命，谁再搞阶级斗争为纲，那你要起来打倒他，不能像我们忍耐忍耐。因此你们年轻人应该要懂得历史，所以你们年轻人，不管哪行哪业的，有两门学问一定要学的，一个是历史，要懂得历史，没有历史感你就不会产生民族的责任感，你不了解近代史，你就不会产生民族的责任感、历史责任感，看任何问题都有历史感，因为历史感你认识问题就深刻多了，就不会肤浅了。第二个哲学，哲学是要学的，学哲学首先应该学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利时唯物主义，在我看来还没有其他的哲学比它更有道理。因为过去都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厚利改革开放以后，包括商务印书馆，把世界所有名著都翻译过来了，我也看到其他哲学了，那些哲学都有道路，但是比起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如何逻辑性强、如何令人信服的我看还没有。所以现在有些台湾的年轻人，一些人在报纸上写文章，历史唯物主义是20世纪的历史性笑话，这些年轻人没有很好的读马克思主义，哪有封建主义，中国是专制主义，专制主义是封建主义的政治表现，封建主义的基本是农民、地主作为一个对子建立了小农经济的关系，这是社会形态，很清楚。所以我专门在东方早报上面写了一篇文章，就是搏这个观点“此封建非那封建”，周朝的封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周朝的封建是政治形态，是奴隶社会，后来从小农经济产生以后，那是封建社会，包括历史多少朝代的君主专制，那是封建社会，大家有兴趣可以看我那篇文章。

在活动现场，特邀嘉宾原中国青年报评论部副主任、人民日报评论部主任编辑马立诚发表讲话说，刘吉身在官位能不断推进改革，是十分难得的，因为人在官位的时候往往想改革的少，说话谨慎的多，因为利益在那里。在谈到国企改革的时候，马立诚说如果企业的负责人把自己当成干部而非企业家，内斗和腐败就会充斥其中，很难有动力改变现状。

　　以下为部分讲话实录：

　　马立诚：非常谢谢，很多人也写文章推荐这本书。另外我2013您去年年初我还到刘院长主持的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做了演讲，在张家港向很多学员做了演讲，这是我跟刘院长的一个渊源。

　　当然大家从刘院长的演讲当中感受到了他改革的意志和决心，他对我们国家体制和路线上的沉痛的反思，对前苏联和前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这种弊端的反思，都说明了我们刘院长改革的一种激情，改革执着的追求。

　　今天为什么我在这儿要提出向刘院长学习他的改革的激情呢？就是我们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习近平总书记通过改革的《决定》又向我们发出了一个新的呼吁，这就是要全面的深化我国的改革，这个是一个非常鼓舞人心、振奋人心的一个重要文件。在面对这样一个即将展开的新的改革的一个画面、一个历史阶段的时候，我们尤其需要刘院长这种执着的精神。但是有点遗憾，我说刘院长最可贵的地方，他大部分时间当官，在意识形态里边地位还是满高的一个官，这样的官位还能有这样执着的改革，这个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因为我自己也见过很多的官，尤其是意识形态和宣传部门的官，他们坐在官位的时候想改革的少，说谨慎的话比较多，借用韩愈的话说明一下，谈“说改革则蹑语，动改革则自拘”，说起改革声音就小了，真正动改革的时候脚步就迟疑了，为什么？利益在那里。

　　最近广东省两会政协委员提出，广东应该率先做改革的排头兵，去掉所有企业的行政等级，如果你企业负责人当成干部而不是企业家，你这个企业就很成问题，国企的内斗、国企的腐败就会深陷其中，很难有动力去改，因为你角色错了。所以今天提出来的，广东先走一步，把所有国企的行政级别拿掉。今天见到了我们民间钢铁的大王，张强继先生，剑龙钢铁集团的董事长，我跟他交流交换意见，他说现在感觉好了，好在什么地方呢？就觉得现在的官员干涉微观经济，干涉企业的活动少了，评点这个企业怎么样、那个企业怎么样，这种活动少了，而他感觉前段时间这种事情就比较多，所以企业如同被捆起来，他就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好多了。

　　我是这么想的，可能我们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把市场看作是我们国家资源分配的决定性因素，在市场活动能够调节的地方一律取消审批，中国的问题在这儿，我们的《决定》就抓住这个要害了。所以我自己觉得，是这样一个精神、是这样一个前进使我们张董事长感觉到了，因此他说未来十年，当然我就想，正好暗合我们习总书记，讲领导我们向未来开拓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的十年，他说就会使中国的工业化加速、质量提升，政府干涉的地方效率一定是低的、浪费一定是大的、腐败一定是深的、内斗一定是多的，让市场去办，市场自然会组合、自然会淘汰、自然会搞好他的事情，我们中国希望就在这里。所以面对着这样一场深刻的改革的时候，我们需要刘院长这样一种改革的精神。当然我说对官员的意见，就是集中在这里，今天的改革比刘院长你80年代的时候要复杂很多，所以我想我们评价今天刘吉先生的精神，最重要的，结合我们今天的现实，我们就要这种精神，我们就要继续迎风破浪，把我们未来十年当中阻碍我们中国改革的这些障碍破除，使我们中国才能真正有一个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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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在演讲中提到，做一名共产党员写检讨是基本功，你就是做的再好，离党的要求还是有距离，检讨你还不是完人，你写检讨不符合党的要求更要检讨。

　　以下为刘吉部分演讲文字：

　　我是1958年清华大学毕业的，但是从1957年以后，反右以后，整个中央的政策就越来越向左的路线发展了，就靠阶级斗争为纲了，我在清华大学入的党，党支部都是知识分子，清华大学领导人里面也都是知识分子，在清华大学的日子还是好过的，到了研究所就不同了，我们的科长是部队复员的干部，我们的党委是工人出身的，他们每到说阶级斗争在党内的反映，刘吉，你又不是工人出身，又是知识分子，受了资产阶级教育的，所以每次运动，一搞党内阶级斗争的时候就是抓到我刘吉做检讨，深挖根源。所以大学毕业以后我就不断检讨，不断写检查。你的出身不同，就必须要有阶级背叛才能做党员，所以因此老要自己挖根。

　　后来我得出一个结论，做一名共产党员写检讨是基本功，你就是做的再好，离党的要求还是有距离，检讨你还不是完人，你写检讨不符合党的要求更要检讨。那时候我就一门心思，我想我是搞技术，我就做一个技术党员，所以我拼命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业务上，那时候学英语、学俄语、学日语，学了一门又一门，学完了干吗？学完了翻译书，因为你搞研究的没有书怎么行。但是那时候学外语不需要能说话的，只需要能看懂书，因为能说话就麻烦了，可能能偷听电台了。所以我们外语是学了，翻译也翻译了好几本书，都是专业书，今天能说外语，我很羡慕你们一口流利的英语，到现在我恐怕只能是“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打个招呼，没办法，时代的产物。等到改革开放以后，要学外语的时候，又把我推到领导岗位上来了，又没有时间学了，好在领导岗位可以带着翻译，所以我现在外语水平惭愧得很。

在江湖沙龙中，刘吉指出，对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和功过，要分开来看。许多“毛泽东思想”实际上是共产党领导人的集体智慧。

　　以下是部分文字实录：

　　毛泽东思想是什么呢？要把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的思想区别开来，因为毛泽东思想是以毛泽东为首的第一代领导人集体劳动的结晶，比如说统一战线的许多理论是周恩来立了很大功劳的；武装斗争的那些理论，那是包括朱德、陈毅这些元帅们立了很大功勋的，但是因为毛泽东当时是党的最高领导人，因此所有的全党的智慧都集中在以毛泽东思想出现，所以毛泽东思想那是我们必须要坚持高举的，但是不等于是毛泽东的思想。

    毛泽东后来犯了错误、晚年犯了错误，在以前他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所以毛主席说，我们看历史就是宜粗不宜细，历史就是对政治人物就看宜粗不宜细，你不能注意他的细节，政治家嘛，政治家就看他的政绩，他是推动历史前进还是反对的，毛泽东当时领导中国民主革命取得胜利，是推动了中国历史先进，使中华民族站起来了，他这个功绩当然是了不起的。

　　邓小平讲，从1957年左的路线“阶级斗争为纲”的路线，就开始在我党中央占了上风，以致酿成了十年文化浩劫的大革命，所以我前面讲文化大革命就是围绕邓小平这句话来说的，他晚年犯了严重的错误。

　　邓小平讲的，毛泽东思想主要是三条，也不要搞那么复杂，第一条“实事求是”，第二条“群众观点”，第三条“独立自主”，这三条习近平同志在这次纪念毛泽东120周年的讲话做了长篇讲话。

  在江湖上，刘吉表示到文化大革命让人威风扫地、尊严全无，后辈应该反思。

　　以下是部分文字实录：

　　后来一大三反，我一个朋友，高中有三个同学很要好，分开了以后大家还经常通信，比如十周年的时候，在我们友谊十周年我就写了一首诗，就说“在向共产主义前进的大军中我们是站在历史靠近的一个行列”，今天讲，非常革命的一首诗，大家都向共产主义前进，我们是站在比较靠近历史的行列。没想到我的同学把我写的信都留着，那时候的信都是互相谈思想，这些信就被抄出来了，几百封信抄出来以后，就把我叫做反对的行列小集团，只有党的组织，其他的组织都是非法组织，反动的行列小集团，我是首恶份子。

　　因此大小批斗会，把刘吉打翻在地，踏上一只脚，大小批斗会，斗了一百多次，因为一般我的群众关系还是比较好的，挨个批斗，大会批斗了以后，又到各个研究室批斗，研究室批斗以后还不行，我曾经参加班组批斗。怎么办呢？我们当时没有办法讲，没有理好讲，当时你想刘少奇都打倒了，贺龙都打倒了，我说我这个普通党员能斗嘛，所以当时说你是两面派，在群众面前很好，其实你是什么份子，让我交待你的同伙是谁，你是小集团。我想，你不是说我是两面派，我就是两面派，所以他们没有看到我刘吉的反动本质，他们都上了我的当，跟我好的同志都保护起来了，不揭发了，我是两面派嘛，他们都上了我的当。那时候让我写检查交待事情，我的记忆力很好的，交待每件事情，第一次交待，说打倒刘吉，为自己辩护。第二次怎么写，他们怎么讲我怎么写，说经过我们批斗以后刘吉态度终于有所转变。所以我说什么交待我都可以交待，但是不要搞到我家里去，如果搞到我家里我就到毛主席告状，你不交待我就搞到你家里去，我说我交待，就这么一种。

　　其中有一个，我们那个传达室的一个老头，他是清朝颐和园的一个太监，老头挺好的，我那时候单身汉，住在集体宿舍里，常常跟他聊天，所以关系挺好。我就问他，慈禧太后你见过没有，他说我见过。我说你怎么见过的？那时候见到都要背着的，他说我拼命的弯腰弯腰，一直从裤裆里面看到慈禧太后。被打成反革命份子，一夜工夫就变了，很多人纷纷起来揭发，上了反革命两面派的当，但是当时我经过门口的时候，那个老头对我笑了一笑，好，造反派看到了，马上揭发，这个老头居然对反革命笑，专门围着老头进行了批斗会，那个老头我知道的，他压根大字不识几个，当时给他写好了稿子让他念。我弯腰，他对我进行批判，那个老头拿着纸念的时候，一边念一边手发抖，我当时突然感到，人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到底是我挨批评还是他心灵受创伤，所以我在所有批斗会没有流眼泪，但是这个老头批斗的时候我眼泪流下来了。说这次批判非常深刻，说明老革命的觉悟高，批判以后终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了。

　　所以今天我讲文化大革命，有些人还要为文化大革命去辩护，请问我们活着的人还在呢，你歪曲事实了，文化大革命威风扫地、尊严扫地，人的尊严全无，任何人都可以向你脸上喷唾沫，没有任何根据的。

　在江湖沙龙上，刘吉回顾了自己信仰共产党的心路历程。他小时候感觉“共产党的干部跟国民党的官僚是大大不同的”，经过理性的教育，读书、政治教育，慢慢认识并且坚定了自己的共产主义信念。这有别于那些打了土豪、分了田地从而翻身作主的工农们，因为报恩的情结而信仰共产主义。

　　以下是部分文字实录：

　　80岁了，我小时候怎么生的，讲了没意思。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我也解放了，那时候我13岁，初中二年级，解放带来的欢欣恐怕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会有体会的。尽管我们13岁，开始对共产党也不了解，但是立刻感到共产党的干部跟国民党的官僚是大大不同的，所以我们这些年轻人很快就信服了。但是当时就开始给我们讲政治课。不知道你们现在政治课讲什么，我们的政治课叫“社会发展史”，讲人类如何进步，劳动经过制造工具变成人，人经过了原始社会，然后到奴隶社会，然后到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最后应该是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讲人的发展史。那时候我们很信服的，立刻就感觉到要为这个社会主义去奋斗，就是这么坚定起来的。

　　像我们这种家庭，也不是工人出身的家庭，也不是农民出身的家庭，更不是革命干部出身的家庭，所以没有什么朴素的阶级感情，我们接受共产主义思想是通过理性的教育认识的。后来我们才知道社会发展史就是“历史唯物主义”。所以习近平同志最近在中央讲话就说，大家要很好的重温历史唯物主义。我觉得是很重要的，只有这种理性的认识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所以我很感谢，中学的老师、初中老师都记不住了，但是我的政治老师我记住了，叫“单政平”，他对我这个十几岁的小孩进行了启蒙教育。所以我到了高中以后，有一部电视剧叫做《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正好赶上“激情燃烧岁月”的尾巴，我们也是激情燃烧起来，年轻人嘛。我们那时候读的书什么书呢？保尔•柯察金，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小说是俄国的一个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我们作为年轻人都是觉得以保尔•柯察金，后来他因为战争受伤，两只眼睛都瞎了，但是他仍然坚持他的为无产阶级事业奋斗终身不渝的信念和精神，对我们当时一代的年轻人影响都很大。我到现在随口都能背得出来，当时保尔柯察金在卡车站修火车，修车以后碰到大学风暴，最后他受伤回家了，回到家以后第一句话就是“保尔没有死于伤寒，又活过来了”。身体好的时候就告别妈妈要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到了他童年时代的几个伙伴，其中有一个女的叫瓦莲，瓦莲牺牲了，跟她告别的时候说了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与我们只有一次而已，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他就可以说，我把我一生的生命或者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自由解放所做的斗争”。当时我们听了这样的，鼓励了我们这代人去激情燃烧。

　　那时候还有一本书是捷克的一个中央委员被关判了死刑，他已经判了死刑，要绞死了。尽管马上要绞死了，但是他仍然对共产主义事业充满信念，他仍然是乐观主义。他当时说了，他说“我死了以后你们要哭就哭吧，我为欢乐而生，我为欢乐而战斗，我为欢乐而死，把悲哀的安琪尔放在我的墓碑上是不公正的”，体现了共产主义战士信念的坚强，那种乐观主义精神，当时也鼓励了我们这一代人。

　　所以我觉得这一代人，为什么说你们怎么还信念，现在世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你们那么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我想很大的原因，就是在我们青年时代接受了这样的教育，我们这些教育不像工人、农民翻身了，大家打了土豪、分了田地了，产生了一种报恩思想，我们完全是根据共产党给我们的教育，从理性的认识。所以后来我们在高中入了团，到大学就参加共产党了。

　　在现场活动中，特邀嘉宾原中国保监会副主席魏迎宁说，刘吉虽然与他同处一个时代，年龄和经历却不一样，但是他仍然非常钦佩刘吉对于时代和信仰的反思精神，他表示希望刘吉可以继续为深化改革提供理论基础。

　　以下为部分讲话实录：

　　魏迎宁：刘吉老师也是我们敬仰的学者、前辈，刚才王巍说是同龄人，这个我想现在更正一下，因为我觉得我比刘吉老师还要小十几岁。

　　刘吉：我们是时代同龄。

　　魏迎宁：当然小十六七岁其实还差不少，为什么呢？比如刚才刘老师回忆50年代中期的时候，1957年的时候，刘老师当时已经上大学了，我还没上小学，这个机率就不一样，你回忆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文革我也经历了，但是我刚上初中，和刘老师相比，那时候刘老师已经大学毕业了，比较成熟了，初中还是小孩，看看热闹而已，当然也记事了。后来改革开放刘老师也回忆了，改革开放我们记事了，20多岁了，1978年以后。但是因为我们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虽然二十七八岁了，但是我们还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因为初中就搞文化大革命。

　　刘吉：农村修地去了。

　　魏迎宁：到了二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没有受过农村高等教育，既然受的教育少，对这个事情理解的深刻程度可能远比不上刘吉老师。总之，我感觉刘老师，按他所处的时代，和共和国一成立的时候，他基本就已经是上中学了，基本上相对可以走向成熟了，和共和国一起成长的，经历丰富多彩，我想其中也有很多坎坷、挫折，也受过不公正待遇。但是我感觉刘老师，始终保持着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保持着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念。但是我觉得这个信念不是盲目的，是建立在深刻反思分析的基础之上的，这个我非常感动。

　　当然限于时间，我觉得刘老师可能没有再一步展开他理论上的思考，我觉得他的理论上的思考可能真是最开始王巍讲的，到我们这儿来讲演的人，都是对中国现代历史的发展有重大影响推动作用的人，刘老师就属于这样的人，他对理论的反思，对我们整个当代历史发展进程有重大影响，所以刘老师始终保持着乐观主义的精神，保持着旺盛的精力，我感到非常钦佩。已近80高龄，精力非常好，思路非常清晰，我非常受感动，我也希望刘老师能够继续为我们下一步的改革开放深化改革提供理论上的依据，进行思考。

(责任编辑：曹志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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