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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曙明:“砸烂旧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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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1 03: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叶曙明


1967年11月18日,广东司法革命联络部召开批判《法院组织法》大会,省军管会政法联络组派出代表参加了大会。广东政法革命总司令部和省、市、区的公安、检察、法院群众组织,以及佛山中级人民法院、花县、从化、三水、增城、南海等地的法院,都派代表出席大会。


广东司法革联下属的省法院“革命造反战斗兵团”、广州市中级法院“司法造反兵团广州地区总部”、郊区法院“红司战斗兵团”、东山区法院“红色革命造反兵团”、越秀区法院“红旗兵团”,纷纷登台发言,指斥《法院组织法》是“封、资、修的法学思想、法律观念和旧法制度”的产物,必须“彻底清算”。省法院革命造反战斗兵团一篇题为《砸烂〈法院组织法〉,无产阶级专政万岁》的文章,更罗列了司法制度的种种罪名:“有资产阶级国家那套虚伪的‘立法原则’,所谓‘审判独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还有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所吹嘘的‘民主’标签,所谓‘保护被告’、‘无罪推定论’所派生的一套极为复杂繁琐的审判制度和诉讼程序,包括臭名昭著的讼棍‘律师’制度,真是式式皆备,样样俱全。”


一个砸烂公、检、法的高潮掀起来了。12月11日下午,广东政法革命总司令部在广州市公安局礼堂,第三次召开“斗争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尹林平大会”,省、市政法系统一千多人参加了大会,乐昌县政法系统革命造反派赴省造反代表团也出席了斗争大会。


11月12日,江青在接见中直文艺系统部分单位军代表和群众代表时说,文艺界是比较复杂的。因为敌人是很狡猾的,一套一套班子,你搞了它,它又换一套班子。有的单位乱一下,乱敌人,不是乱我们,这是完全应该的。于是,这股砸烂旧机构的风,便迅速蔓延到文艺界了。


11月30日下午,在广州文化艺术界革命委员会(简称文革会)大院里,聚集了一批群众,把音协、美协、作协、剧协的招牌,统统拆下来,砸得稀烂,并批斗作家欧阳山。12月2日,文革会和广州地区工革会文艺系统委员会、省宣教战线斗私批修联合总部所属群众组织,召开“彻底砸烂反革命修正主义文艺黑线誓师大会”,会后,造反派浩浩荡荡,直奔省摄影协会,只听一声呐喊,摄影协会的招牌,也逃脱不了被拆下捣毁的厄运。


造反派的一篇文章叫嚷:“广东文艺界必须大乱!乱什么人?乱阶级敌人。乱什么阶级?乱资产阶级,乱封建残余势力。乱什么路线?乱反革命修正主义文艺黑线,乱保护这条黑线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文章列举了所谓“文艺黑线”在广东的代理人包括:区梦觉、王阑西、王匡、吴南生、曾生、朱光、薄怀奇、杨康华、欧阳山、杜埃、华嘉等“黑省、市委的‘文教书记’、‘宣传部长’和‘文教办公室主任’”。在他们之下,“还有一批盘踞在省、市委文艺处,省、市文化局、文联、制片厂和各直属文艺单位、艺术学院中的走资派,他们大多是30年代文艺黑线的干将”。


截至12月5日,被造反派砸烂招牌的还有省文联、省文化局、广东粤剧院、粤剧学校等单位。欧阳山、苏湘、黄三达、徐疾、黄宁婴、靓少佳、罗品超、文觉非、邓宝、陈仲华、罗家宝、吕玉郎、郎筠玉、杨子静等文艺界人士,又被押上批斗台,再遭劫难。


体育界也受到这股砸烂风的传染。12月23日,广州体院运动系革命联合总部与红一司体院秋收起义红卫兵总部、红一司市体训班遵义兵团等群众组织一道,砸了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广东分会、市足球协会、市篮球协会、市排球协会、市乒乓球协会、市羽毛球协会、市网球协会、市田径协会、市体操协会、市轻重竞技协会、市围棋协会、市象棋协会、市武术协会、市水上项目协会的招牌。


秋交会刚刚闭幕,东风派便掀起一个砸烂中南局的高潮。12月15日,中大革造会和主义兵抄了中南局领导的家。一时间,“砸烂中南局”的大字报、大标语,排山倒海,遍布广州。1968年元旦那天,中大革造会“连续作战”,抄了一些中南局干部的家,并发表“关于坚决打倒闵一帆,彻底砸烂中南局”的《严正声明》,宣称:“管他什么‘反革命’的帽子,管他什么‘打击革命干部’的叫嚣,我们铁定了心,鼓足了劲,就是要奋起毛泽东思想的千钧棒,砸烂旧中南局的鬼门关,杀将进去,来一场大闹地府,把那些什么十殿阎罗、判官鬼吏统统揪出来!揪出来!”


砸中南局使社会的空气再趋紧张。1968年1月1日大抄家之后,中南局联络总部召开一个“干部联防”动员大会,呼吁干部们组织起来,“严阵以待,务歼来犯之敌!”市面上谣诼纷纭,说交易会结束后,广州将有大型武斗,市场供应将完全停顿。因此,市民疯狂地进行抢购,粮、油、煤、盐供应全面告急。越秀区粮食供应紧张,已有六家粮店脱销。脱销原因,主要是运输问题,他们只有10辆汽车,即使日夜赶运都不够供应。市汽车运输公司没有汽油,不能支援。各粮店门前挤满了排队的人龙。


不仅粮油煤短缺,而且日用工业品供应也大减,从11月初开始,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商品因供应短缺,实行凭工业券购买。1967年由于武斗频繁,许多工厂的生产陷于停顿或半停顿状态,广州市全年工业总产值完成了30.1亿元,为计划的75%,比1966年下降约12%;基本建设投资完成4411万元,只达到计划的50%。


叶曙明
“砸烂旧招牌”
作 者 : 叶曙明
日 期 :  2013.11.16
来 源 :  羊城晚报
版 次 : 第B10版:博闻周刊·羊城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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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1 03:54:09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革记忆:“砸烂旧招牌”
   标签:文革 2013-11-23 00:41 星期六
     1967年11月18日,广东司法革命联络部召开批判《法院组织法》大会,省军管会政法联络组派出代表参加了大会。广东政法革命总司令部和省、市、区的公安、检察、法院群众组织,以及佛山中级人民法院、花县、从化、三水、增城、南海等地的法院,都派代表出席大会。

   

     广东司法革联下属的省法院“革命造反战斗兵团”、广州市中级法院“司法造反兵团广州地区总部”、郊区法院“红司战斗兵团” 、东山区法院“红色革命造反兵团”、越秀区法院“红旗兵团”,纷纷登台发言,指斥《法院组织法》是“封、资、修的法学思想、法律观念和旧法制度”的产物,必须“彻底清算”。省法院革命造反战斗兵团一篇题为《砸烂〈法院组织法〉,无产阶级专政万岁》的文章,更罗列了司法制度的种种罪名:“有资产阶级国家那套虚伪的‘立法原则’,所谓‘审判独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还有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所吹嘘的‘民主’标签,所谓‘保护被告’、‘无罪推定论’所派生的一套极为复杂繁琐的审判制度和诉讼程序,包括臭名昭著的讼棍‘律师’制度,真是式式皆备,样样俱全。”

  

        一个砸烂公、检、法的高潮掀起来了。12月11日下午,广东政法革命总司令部在广州市公安局礼堂,第三次召开“斗争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尹林平大会”,省、市政法系统一千多人参加了大会,乐昌县政法系统革命造反派赴省造反代表团也出席了斗争大会。

  

        11月12日,江青在接见中直文艺系统部分单位军代表和群众代表时说,文艺界是比较复杂的。因为敌人是很狡猾的,一套一套班子,你搞了它,它又换一套班子。有的单位乱一下,乱敌人,不是乱我们,这是完全应该的。于是,这股砸烂旧机构的风,便迅速蔓延到文艺界了。

   

       11月30日下午,在广州文化艺术界革命委员会(简称文革会)大院里,聚集了一批群众,把音协、美协、作协、剧协的招牌,统统拆下来,砸得稀烂,并批斗作家欧阳山。12月2日,文革会和广州地区工革会文艺系统委员会、省宣教战线斗私批修联合总部所属群众组织,召开“彻底砸烂反革命修正主义文艺黑线誓师大会”,会后,造反派浩浩荡荡,直奔省摄影协会,只听一声呐喊,摄影协会的招牌,也逃脱不了被拆下捣毁的厄运。



        造反派的一篇文章叫嚷:“广东文艺界必须大乱!乱什么人?乱阶级敌人。乱什么阶级?乱资产阶级,乱封建残余势力。乱什么路线?乱反革命修正主义文艺黑线,乱保护这条黑线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文章列举了所谓“文艺黑线”在广东的代理人包括:区梦觉、王阑西、王匡、吴南生、曾生、朱光、薄怀奇、杨康华、欧阳山、杜埃、华嘉等“黑省、市委的‘文教书记’、‘宣传部长’和‘文教办公室主任’”。在他们之下,“还有一批盘踞在省、市委文艺处,省、市文化局、文联、制片厂和各直属文艺单位、艺术学院中的走资派,他们大多是30年代文艺黑线的干将”。

  

        截至12月5日,被造反派砸烂招牌的还有省文联、省文化局、广东粤剧院、粤剧学校等单位。欧阳山、苏湘、黄三达、徐疾、黄宁婴、靓少佳、罗品超、文觉非、邓宝、陈仲华、罗家宝、吕玉郎、郎筠玉、杨子静等文艺界人士,又被押上批斗台,再遭劫难。



        体育界也受到这股砸烂风的传染。12月23日,广州体院运动系革命联合总部与红一司体院秋收起义红卫兵总部、红一司市体训班遵义兵团等群众组织一道,砸了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广东分会、市足球协会、市篮球协会、市排球协会、市乒乓球协会、市羽毛球协会、市网球协会、市田径协会、市体操协会、市轻重竞技协会、市围棋协会、市象棋协会、市武术协会、市水上项目协会的招牌。

  

        秋交会刚刚闭幕,东风派便掀起一个砸烂中南局的高潮。12月15日,中大革造会和主义兵抄了中南局领导的家。一时间,“砸烂中南局”的大字报、大标语,排山倒海,遍布广州。1968年元旦那天,中大革造会“连续作战”,抄了一些中南局干部的家,并发表“关于坚决打倒闵一帆,彻底砸烂中南局”的《严正声明》,宣称:“管他什么‘反革命’的帽子,管他什么‘打击革命干部’的叫嚣,我们铁定了心,鼓足了劲,就是要奋起毛泽东思想的千钧棒,砸烂旧中南局的鬼门关,杀将进去,来一场大闹地府,把那些什么十殿阎罗、判官鬼吏统统揪出来!揪出来!”

  

        砸中南局使社会的空气再趋紧张。1968年1月1日大抄家之后,中南局联络总部召开一个“干部联防”动员大会,呼吁干部们组织起来,“严阵以待,务歼来犯之敌!”市面上谣诼纷纭,说交易会结束后,广州将有大型武斗,市场供应将完全停顿。因此,市民疯狂地进行抢购,粮、油、煤、盐供应全面告急。越秀区粮食供应紧张,已有六家粮店脱销。脱销原因,主要是运输问题,他们只有10辆汽车,即使日夜赶运都不够供应。市汽车运输公司没有汽油,不能支援。各粮店门前挤满了排队的人龙。

  

        不仅粮油煤短缺,而且日用工业品供应也大减,从11月初开始,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商品因供应短缺,实行凭工业券购买。1967年由于武斗频繁,许多工厂的生产陷于停顿或半停顿状态,广州市全年工业总产值完成了30.1亿元,为计划的75%,比1966年下降约12%;基本建设投资完成4411万元,只达到计划的50%。



载《羊城晚报》2013年月11月16日

http://blog.tianya.cn/post-791868-54116140-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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