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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猫:怀念赵文滔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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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19 16:56: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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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正看赵文滔写的《八六杂谈》,112页“强势的“恶毒者”的开篇居然还写到了我,这真的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更意外的事,今天在转发来的邮件里,我无意中又看到了赵文滔去世的消息。这让我的心猛然又抽搐了一下,心也凉了一大半。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中闪现着一年来发生一幕幕的事情。


我第一次与赵文滔叔叔接触还是看了他写的《伤害》之后,知道他原工作单位二机部“教育司”,而我父亲也曾在二机部“教育司”工作过。我便主动打电话过去,主要是想问一问他是否认识我父亲。我发去了照片和集体照,但他只认识父亲的好友谭兆武。这让我感到有些遗憾但还是很惊喜,因为我也正在找谭兆武,原因是我想了解一些关于父亲生前的情况。谭与父亲1958年一起被流放到北大荒老改,后父亲因饥饿死在了北大荒而谭侥幸活了下来。1978年国家落实政策改正错划的右派后,谭兆武到北京来过我家一次。现在一想起这事,我就感到十分的后悔,今生错过了唯一了解父亲真实死因的机会。那次我是回家取东西,看见谭叔正与母亲交谈。谭叔戴着眼镜一身旧知识分子的气质,看见我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因母亲是单身)我当时诧异了一下,然后点头匆匆离开了。(父亲去世后,从未有与父亲有关系的人来过家里)知道谭兆武我还是从父亲的日记里知道的,我小的时候,他们夫妇常与我的父母带着孩子一起去动物园玩。自从我与文滔叔通信以后,他通过E—mail向我讲述二部 “教育司”、“劳资司”的一些情况(父亲后调到劳资司),一些领导、同事的名子等。


第二次与文滔叔联系还是因为谭兆武,文滔叔想通过我找人的同时,也帮助他再找几个朋友。因为我后来在父亲的原单位工作,老干部局有许多记录名单。再后来,我向文滔叔说,我准备放弃了不找了,文滔叔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先生通过熟人在“公安网”查找,全国一共找到54名谭兆武,没有一个是31年出生的,学历也对不上。我还说:1992年我参加过“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那时户籍还没电子化,更谈不上互联网。所以,我想1992年以前的变故,根本查不到了。文滔叔还是一再鼓励我不要放弃。现在文滔叔已经走了,我的心就更彻底凉了!


第三次与文滔叔联系是因为聚会,那时与文滔叔书信快一年了。杨聪道叔叔来北京总是要组织几次右友聚会(我算右二代)。我与文滔叔说:昨天聚会我以为您也会去,一直都很想见见您。他说:我知道你们昨天聚会了,我们是前一天聚的,因为我不是北大荒的右派,所以没有参加你们的聚会,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第四次与文滔叔联系,他给我发了他写的“强势的‘恶毒者’”文章写的很长,摘录其中二段放在这里:


……


“1978年,落实“改正”政策时,那时候我在北京轻工进出口公司。政工科长张学录有一次对我说:


“当年二机部送你劳动教养还真费了劲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你的档案了。”


“怎么费劲了?”我问他。


“第一次送你的材料,公安局看后不收人,说此人不够条件;第二次又报送,又不收,说理由不符合政策;第三次还报,才把材料收下。”这你档案里都有。


接收单位已经说“不符合政策”了,他们利用“搞运动”的特殊政治环境,明知不符合政策,也楞是要“送”。我们司划右17%的成绩在全部获得头名,由此也可看出他们是如何的“恶”。根本就不按政策和规定办事。他们就是利用运动中“乱”的机会来加害他们不满意的人,用以换取政治经济方面的好处。


来到这里,我才真正感到人事部门的工作对于人来说,非常重要。档案里一句错话往往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来了不久我就和杨贵星在一件事上发生了争执。他说“童子军”是国民党军,青年军的“后备军”,属于政治问题。我给他解释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国人创始的。目的是让儿童在非常时期(战时)没有成年人照料时,能自我料理一些简单的生活问题,比如烧开水、煮食物、简单包扎等自我救助。是一种儿童、少年的自救活动。不是政治组织。他顽固地坚持是“国民党的政治组织”,他这样一来就会把许多人儿童时代的非政治历史问题,作为政治历史问题。我极力给他解释,他还认为我“政治立场有问题”。我说他什么也不懂,招致其记恨在心。……


我后来在外贸公司的同事,和我相处不错的GJH,就因为她在上海读小学时,上的是一个教会学校,参加过童子军活动。当时年龄小,没有社会常识,说不清楚,也碰上一个杨贵星式的人事干部,童子军居然成了“政治历史问题”。为此还调整了她的工作。改革开放以后,人事工作才对一些问题有了正确认识。后来她丈夫被任命为驻中东某国商务参赞,她作为“夫人”也随同前往,驻了两年。如果揪住不是问题的“童子军”不放,对工作和个人岂不是没有意义的自扰?


1956年,司长李承文调纺织机械研究院院长。谈到这里,我想起当时的司长李承文。五六年他就看透了这批人。他几次给我谈起这是一批人的问题。作为司长,手下搞了这麽一些人,特别是新调来一个什么也不行的副司长王万春,他无法工作。他无法调走一些人,最后他采取的办法是他自己“走人”,坚决调走,调到纺织部。临走时对我说:“我不能把那么多人调走,那我走。唉,中央有文件,(一般干部只能在本系统调动,不能调到系统外。司长调动属中组部,不受此限)你只好等机会。” 后来没料到,我等来的是“反右”,而且被划了“右派分子”。这都是后话了。……他的这些暗害人的勾当针对的是我,但又不直接针对我,都是害了我以外的亲属和朋友。这些人不但和他没有关系,而且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他要这样作?……”


我一直没有与赵文滔叔叔见过面,真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快,这条线就这么断了,我也没送他最后一程。(我知道的太晚了)想想今后我们无法再通信了,心里感到十分的难受也很遗憾!他是2014年5月份走的,现在已是7月份了。想想2014年的7月,除了天上的飞机一架一架往地下掉以外,我还去了三次“八宝山”送人。这几年通过聚会、看书、互联网,我与许多老前辈有了联系,我的邮箱每天都会收到前辈们发来的文件,他们的年龄都在80多岁以上。想想今后我很难有机会与他们见面了,在这里我只能用文字的方式表达感谢!感谢他们留给我这么多值得留念的情与事!


最后祝赵文滔叔叔一路走好!我会永远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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