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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张建成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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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Q( @# C3 K H[ 作者:张建成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396 更新时间:2014/6/26 文章录入:小小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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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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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史無前例的,對于我們的國家,對于我自己、我的家庭來說,都是永遠不能忘懷的。它改變了我國社會主義革命、社會主義建設的軌迹,也改變了我前進的軌迹,改變了我們這一代人的方方面面。7 K6 H. H6 H) ^ B1 Y9 g! ^ l
我生在舊社會,成長在紅旗下,兩種社會的對比是十分鮮明的。因此,我崇敬、感激前輩們的革命行動,經過幾十年的艱苦卓絕的戰鬥,犧牲了無數的革命先烈,為我們打下了一個新的中國。我願為此接着戰鬥,加入中國共產黨,願意為無產階級的革命事業獻身。我常常哀嘆為什麼不早些出世,可以參加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在毛主席、共產黨領導下投身于轟轟烈烈的革命戰鬥。
/ H# b2 I, w y& e+ `; |文化大革命前的十七年,我們這一代人享受着革命前輩、革命先烈浴血奮戰創造的勝利果實,一帆風順。我以為衹要跟着毛主席、共產黨走,就可以走上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康莊大道,走向人類的徹底解放。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爆發,我思想上是沒有準備的,行動上也就跟不上。我努力學習,當我比較清楚地認識了這場革命的任務、方法之後,就積極地投身進去,慶幸自己可以跟着毛主席進行一場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繼續革命的鬥爭。然而經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洗禮,體會到革命不是講故事,不像電影中表現的那麼浪漫。革命是艱難的,要做出犧牲,要付出代價。文化革命被扼殺、否定了,付出的代價是非常沉重的。& t: A4 d& ^- z U4 @$ d9 W6 Y# M; L
衆所周知。我作為一個積極參與文化大革命的青年幹部,自始至終參與了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的文化大革命全過程。我願如實地將情况反映出來,讓後代瞭解文化大革命的真相。) F+ @" q; }&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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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革初期5 b3 [: H2 Y6 P6 \# ~+ Q6 f
" _* r) }1 P3 s6 u4 J1 \9 c7 Q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到底何時開始的,說法不一,有人說從批吳晗開始,有人說應該更早,也有人說從北京大學聶元梓等七人大字報開始,這個問題,留給文革史專家們去考證。' P2 g/ F& o5 A. ]& }$ I2 Y
我直接接觸到文化大革命的問題,是在一九六六年五月下旬,院黨委副書記張茀承從廣州開會回來,在行政樓三樓會議室召開會議,傳達中共中央《通知》,因為這個《通知》是在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通過的,故簡稱為“五一六通知”。
1 x# j, {6 n& s會議傳達了中南局召開會議的情况以及陶鑄的講話,會議參加人員有黨委成員、各總支書記。張如屏院長也從休養地趕回來參加會議,說明會議的重要性。! y1 q/ ^6 W/ ?" z' e
這次會議,對我及與會者震動很大,知道中央出了大事,彭真、羅瑞卿、陸定一、楊尚昆反黨集團被端出來了,中央决定開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矛頭指向混進黨裏、政府裏、軍隊裏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一場政治風暴要來了。7 [$ g4 O4 M; Y6 j
會上,黨委書記兼院長張如屏講了話,大意是:他雖然身體不好在外地休養,但學校的情况是知道的,重大事情張副書記都向他作了報告,所以如果有什麼問題應由他負責。并強調,學校工作都是按省委指示辦的,黨委一班人是團結的,工作是努力的,要大家相信黨委能領導好文化大革命運動。\n我此前沒有參加過黨委會會議,來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的時間不長(一年多),對領導層情况也不清楚,所以感到張如屏院長的講話向大家傳達了一個信息:學院黨委是沒有問題的,請大家放心,相信黨委能領導好文化大革命運動,如果學校有什麼問題,由他擔着。這就為大家壯了膽。
7 I/ J; T+ V: B在這次會上,宣布成立武漢水利電力學院文化革命領導小組。非常意外的是,我是成員之一。我不是黨委成員,也不是總支書記,根據以往的經驗,政治運動的領導成員都是由黨組織的領導人擔任的。
) S5 L9 {6 R0 @1 F- O& O這次任命的小組成員共有5人,他們是:張如屏、張茀承、常樹蔭、李喜爾、張建成,其中衹有我不是黨組織的領導人。後來我想,大概因為我是負責學生方面工作的,政治運動,學生是大頭,所以讓我進小組便于工作,同時也說明了黨委對自己是信任的。- C7 a+ _) f! ]0 w, h+ ?
文革領導小組成立後,沒有專門開過會,沒有研究過如何具體開展文革運動,衹是在黨委研究文革問題時讓我列席黨委會。9 P; \6 H, S7 l4 ?9 @
一九六六年六月十一日,省委工作組進駐我院,學校的文化革命領導小組也就不復存在了。
- H9 q$ [. a0 C# p9 H( K! [武漢地區高等學校的文化大革命運動與北京有所不同。北京在聶元梓等7人大字報一九六六年六月二日廣播後,群衆很快被發動起來,大字報鋪天蓋地,一部分人把矛頭指向單位領導和北京市委,一部分人則反對把矛頭指向領導,認為那是右派向黨進攻。3 _6 x5 W( z" _: T4 f0 q
劉少奇、鄧小平决定派工作組進駐大學、中學領導運動,把領導權控制在自己手中。工作組抓教職工及學生中的右派、反革命,這樣就把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鎮壓下去了,這就是所謂“五十天”的資產階級反動路綫。9 L) {! m" A5 h* G6 ^6 U' ~7 `+ l
直到一九六六年七月下旬,毛主席回到北京,撤銷了工作組,開展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綫,運動又出現新的高潮。4 `' [7 Y$ _- s# T+ v+ R
武漢在運動初期,一切按湖北省委的安排及指導辦。武漢大學把校長李達、前黨委書記朱劭天、副校長何定華打成“三家村”,大字報也很多,各校都去聲援與學習。各校初期的大字報,多為轉抄,表態支持北京大學、武漢大學,對本單位領導涉及較少。$ J: j+ l' q2 E' g- W2 K8 I' v
湖北省委决定派工作組進駐高校和中學,名為領導文化大革命運動,實為到各單位抓右派、抓反革命,即所謂抓“游魚”,同時組織紅衛兵,開展掃“四舊”。工作組似乎也把運動搞得轟轟烈烈,但矛頭指向與“五一六通知”背道而馳。6 x1 @" j) s( D! u9 N
直到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八日,毛主席第一次在天安門接見紅衛兵,武漢地區少數受毛主席接見的學生回到武漢,開始成立戰鬥隊,把鬥爭矛頭指向黨委及工作組,運動纔慢慢開展起來。
8 g, ]+ C: I @5 m1 T所以武漢地區的文化大革命運動,比北京的運動慢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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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6 J, _3 m4 r X% [) ]& g l* v(一)省委工作組進院& I. g! S+ a3 |3 G2 |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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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六月十一日,湖北省委工作組進駐我院,領導文化大革命。組長是武漢郵電學院的一位處長,叫李鳳翔,是抗日時期參加革命的幹部(即三八式幹部),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經過接觸,我的感覺是李組長很直率、工作有熱情、平易近人、沒有什麼心計。$ p2 x5 c8 I# Z9 f/ |8 M0 I0 }8 w( T. @8 i
在接到湖北省委工作組即將進院的通知後,張茀承副書記召開了由黨委成員、總支書記、黨員處長參加的會議,我也參加了。張副書記在傳達了湖北省委的通知後,要求我們熱情地歡迎工作組的到來,聽從工作組的領導,如果他們說了不利于黨委的話,做了不利于黨委的事,不要公開反對、辯論,絕不要頂牛。他分析說,工作組來後,與黨委的關係有三種可能:一是對黨委不相信,撇開黨委,他們單獨搞;二是與黨委一起,領導文化大革命運動;三是當着我們的面是一套,背後另搞一套,我們要有所準備,努力爭取第二種情况。& z7 j. ]' q3 o' X( Q" R$ z" W+ K3 x
張茀承副書記說,為了便于工作,黨委决定由李喜爾(黨委委員,保衛科長)負責向李鳳翔介紹情况,照顧好工作組的生活,瞭解李組長的情况及想法,以便我們配合他工作。必要時,也可以向他表態,文革結束後,歡迎他留在水院工作。他要求在座的人不要主動找工作組說話,他們找你們瞭解情况,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說。這個要求也要向積極分子打個招呼。: A* {1 l$ V* G
參加會議的人,都經歷過多次政治運動,都知道此次文化大革命來勢兇猛,就怕跟不上形勢而犯錯誤,更怕運動會搞到自己頭上。所以在張副書記講完後,大家紛紛議論開了,不知下一步怎麼搞,擔心工作組來了,不聽我們的,衹聽下面的人說,那就不好辦了。總之,心裏無底,有些怕,因為在座的都是學校內的當權派啊。
$ }4 s9 q ?; p4 j( C其實張茀承副書記比誰都害怕,他是主持學校工作的人,雖說有張如屏院長頂着,但工作都是他做的,如果有問題,他是首當其衝的。但他是幹部的主心骨,心裏再有想法,講話也要理直氣壯。他說,大家放心,工作組是按省委指示辦的,黨委也是按省委指示辦的,衹要我們配合工作組的工作,一定會合作得好。' `' D7 }# }8 H1 \4 z p
一九六六年六月十一日下午,我們這些人參加了與工作組的見面會。李鳳翔組長講話直截了當,直率地交了底。他說:我們工作組在黨委領導下進行工作,黨委原來的工作班子與工作計劃不變。我們是相信黨委的,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分彼此,有事共同商量,把水院的文化大革命搞好。對此表態,大家熱烈鼓掌。. {4 _, O# t! x) [" s! M( {
李組長接着說,有一點給大家講清楚,工作組是省委派來的,所以在面對群衆的時候,工作組要顯出獨立性,有些問題的表態可能會與黨委有出入,這是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例如群衆給黨委貼大字報,我們工作組衹能表示支持,但不等于我們不相信黨委,不支持黨委的工作。工作組不能壓制群衆給領導提意見。如果工作組與群衆也對立起來,那誰來做工作呢?7 e5 I9 d1 ]) i7 k
會議結束後,大家的表情都是開朗的、笑嘻嘻的,因為最擔心的工作組來院是整領導班子的這一猜疑肯定不存在了,心中的石頭落地了。8 D5 I2 N5 C) H
我的感覺也不錯,工作組、黨委目標一致,我們這些人衹要根據領導指示去做就行了,不會犯大錯誤。如果兩個班子對着幹,我們夾在中間,日子就難過了。4 s I g1 s8 a! u3 v% q9 q. g
現在回想起來,工作組來,是協助黨委把抓右派的工作做好,保證領導權不會落到右派手中。一個老闆、兩塊牌子、兩個班子共唱一台戲,這台戲的名稱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戲文主要是:把教職員工中的反黨反社會主義分子、學生中的右派挖出來。為此,“學校的文化革命一定要在党的領導下進行。學校黨委沒有問題的,由黨委領導,學校黨委領導不了的,由工作隊領導。”(引自陶鑄給趙紫陽的信,見徐海亮編著《東湖風雲錄》第24頁,銀河出版社2005年版)。
$ [% I O; J+ \9 b3 Q當我們瞭解了省委派工作組的用意後,就比較容易理解李鳳翔組長表態的含義了,也就容易理解工作組從進院到7月份中央表態撤工作組前的一系列表現了。) i$ o( Q" o) r4 r ~2 E5 N
十二日上午,全院師生員工在院體育館開會,一是歡迎省委工作組進駐我院,二是動員積極投入文化大革命運動,是進一步發動群衆的動員會。
# d* @$ C1 P' e, h2 d8 O& }李組長在會上傳達了毛主席的指示:“學制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同學們起立并報以暴風雨般的掌聲,有學生喊起了“毛主席萬歲!”的口號,有些學生激動得流下了眼淚。李組長號召大家積極投入文化大革命,揭發、批判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形形色色的表現,要挖深批透,把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 V. B7 E3 x# P7 H% Y# M他表示,工作組一定和廣大革命師生一起,排除各種阻力,支持大家的革命行動,歡迎大家向工作組反映情况。) N P1 {# b. E) |: J5 Q
為了表示把運動搞好的决心,工作組宣布從今天起停課鬧革命。當師生聽到這個决定時,又一次全場起立,報以暴風雨般的掌聲。我們當時不清楚停課决定是由黨中央、毛主席作出的,以為是校黨委、省委工作組的决定報省委批准的。所以認為省委、校黨委的决心都很大,群衆情緒高漲。
% a" D7 I# w# L* _* m5 |六月十三日,即我院停課鬧革命的第二天,報紙上公布了“武漢大學揪出李達、朱劭天、何定華‘三家村’”的新聞。全市轟動,很多單位敲鑼打鼓到武漢大學聲援,熱鬧非凡。學生們都去看大字報,回來後結合我院情况,寫揭批大字報,掀起了自文化大革命開始以來第一個揭批高潮。在學生宿舍區、從學生宿舍到行政大樓的路旁都建了大字報欄,都貼滿了大字報。有看大字報的,有抄大字報的,有外校來看的,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工作組首戰告捷。3 P9 z' o, o( d& o Z! s
, j) G: c" k Y! d" n(二)揭、批高潮5 E2 ^* j+ H8 ~! a. w! q
k) l0 X! ~- O( |工作組進院後的一周內,是武漢水利電力學院文化大革命中揭、批矛頭指向各級領導、學術權威的時期。+ p4 c" }9 z: R
這是工作組號召這麼做的,大家也相信工作組,師生中沒有分成兩派,因此相互間沒有什麼爭論。
/ c5 I5 P, D) Y' C" c9 P揭、批的對象從輔導員到總支幹部、院黨委成員,行政上從科長、處長到院級幹部,教師中從講師到教授,當時還真有點革命的氣氛。
1 n5 C1 _0 Q* _. D; B6 Z. C; M政治輔導員不敢到學生中去,基層領導也很少在群衆中露面。有這樣那樣問題的行政各級領導,被揭、批得有點灰溜溜的,抬不起頭。給我的感覺,當時的形勢與一九五七年大鳴大放時的形勢相似。; K" _# C0 {. s* P+ l+ A$ Q( Q1 J
從揭、批的內容來看,實質性的內容還不多,都是一些表面現象。對所涉及人員來說,平時與師生接觸較多的基層幹部占多數,核心領導層基本未涉及,大致可以分為這幾個方面:. m/ Q1 }1 Y( e( _; }1 q* n
學生的大字報,一部分涉及政治輔導員的工作作風、思想品德,尤其以工作作風為多。因為學生平時接觸最多的是政治輔導員,思想工作、生活管理等都由政治輔導員經手,輔導員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學生的前途,如鑒定內容、入黨入團、畢業分配等,都由輔導員說了算。學生平時對輔導員是敬而遠之(少數學生幹部除外),但對有些事的處理是不滿的,特別是談話、做思想工作,往往上綱上綫。所以運動一來,輔導員就首當其衝。, q9 ?" V4 Q# _5 E1 O
一部分大字報內容涉及教育革命或對教師、學校的意見。運動初期,真誠的青年學生認為文化革命就是要搞教育革命,所以在大字報中關于教育革命的內容占了相當比例。對領導的政治問題,多數是問句式的、不肯定的。如:武漢大學有三家村,我院是否有?張如屏、張茀承、張瑞瑾是不是水院的三家村?等等。- E, Y( i+ y6 I
武漢水利電力學院主要領導是黨委書記兼院長張如屏、主持學校工作的副書記張茀承、主管教學科研等業務工作的副院長張瑞瑾、主管學校後勤工作的副院長梁百樸,即水院的“三張一梁”,此時衹有梁百樸遭到大字報公開的揭發、批判。$ P( p8 i7 @$ p |: d6 x
有人說是黨委領導把梁百樸拋出來當替死鬼的,也有人說他本身就有問題,是被群衆揭發出來的。其中內幕不得而知。2 h8 \# o4 M3 j; d( r) p7 M' E
行政部門的大字報主要是揭發幹部在困難時期的多吃多占,當時學校在潛江辦了個農場,他們利用工作方便及職權多吃多占,指名道姓地點出農產品分給了哪些領導,誰在什麼時間送去的。把幾個老科長揭得灰溜溜的。0 ^$ Q: ~5 b1 R( F6 D
在幹部方面,很快把矛頭集中在副院長梁百樸和黨委原宣傳部長、時任黨委辦公室主任的胡緒珍兩個人身上,說梁百樸是資產階級的孝子賢孫;胡緒珍是修正主義分子,外號“羊部長”,因他在困難時期養過羊,公然在校園裏牽羊吃草,因此而得了個“羊部長”的稱謂。/ v k6 [- t; r% I, {
梁、胡二人認為是黨委主要領導為保自己把他們當替死鬼拋出來的,因為他們的某些歷史情况是組織部長馮萬秋透露出來的。但主要領導人却不承認有此事(我曾經問過張如屏院長,他說沒有此事)。! z/ C/ |9 ?/ \. n: H* D+ f g% X
梁百樸是一位老同志,土改時任湖北省麻城縣縣長,後任湖北省委書記的姜一當時是縣委書記。梁在當地很有人緣,反映較好。一九七六年,我在總務處任職期間去麻城處理一起車禍,與縣交通局長談起梁百樸時,他很敬重梁。梁百樸曾任湖北省供銷總社副主任,後調武漢水利電力學院,一直擔任黨委委員、行政副院長,主管後勤工作。# [3 K# W! r& _6 U( V/ y
梁百樸平易近人,人緣不錯,在學校不是核心領導,對學校的走向沒有什麼影響。批他是資產階級的孝子賢孫主要有兩條理由,一是他的妻子傅尚志同志家庭出身資產階級(時任我院附屬小學校長),梁百樸曾陪傅尚志給其父母上過墳;二是說他喜歡跳舞,文革前特別是困難時期經常舉辦舞會,每場必到,資產階級思想及生活作風嚴重。這些事情現在看似乎不是問題,可在當時就是問題。% k( C8 P7 p! T7 a# P
梁百樸因此在文革初期受到了批判與折磨,心靈受到了創傷。他在一九六六年九月至十月間就表態支持造反派,得到了造反派的保護,成立院革委會時結合進院革委會任常委。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省委組織部發文任命梁百樸為院革委會副主任,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七日因病逝世,享年68歲。
4 x/ @6 I! C, f4 w* F' B梁百樸逝世時我正被隔離審查,沒有權利參加他的追悼會,沒能最後送他一程,可謂終身遺憾。不管別人怎麼說他,我敬重他。我們在文化大革命中,特別是一九六七年“七二〇”前的一段困難的日子裏,一起戰鬥過,我們是同一戰壕的戰友。
, t1 s) q/ o, p: m5 ~胡緒珍是我院的一位秀才,黨委宣傳部長,文筆及口才均很好,是搞理論工作及文字工作的材料,曾是張茀承副書記的得力助手。水院的人都知道,張茀承副書記有兩個得力助手,或叫左右臂,一文一武,武的是李喜爾(保衛科長),文的就是胡緒珍部長(後來是常樹蔭)。
2 m2 N+ k5 N( K+ Q, \7 H/ p% I2 p胡緒珍部長是南下幹部,講究外表,經常是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當時沒有人穿西裝),尖頭皮鞋擦得很亮,頭髮上油,梳得光亮光亮的。他很注意保養,個子不高,但顯得有風度,敢講話,作報告時常加進一些自己的觀點。他在困難時期養羊,與衆不同。所以在運動中被上綱上綫,認為他從政治上到生活上都“修”了,被扣上修正主義的帽子。
D% f. V4 _3 r4 V: I$ {& @$ | p當時揭、批胡緒珍大字報很多,聲勢不小。被批了一段時間後,胡緒珍“瘋”了,說話顛三倒四,問他什麼都“不知道”,能吃的東西什麼都吃,即使很髒的也吃,什麼地方都坐或躺,有水的地方也這樣,最後連尿和屎都拉在褲子裏。! [! w) ]8 X. c+ g5 h4 e2 i0 G1 T
不少人懷疑他是“裝瘋”,想蒙混過關。在文化革命委員會成立後組織的批判會上,在造反派組織的批判會上,他都和真瘋子一樣,叫人無可奈何,最後也就沒有人去理他了,更談不上關心他。
' e0 M0 v4 m( { G" B5 z2 a0 c我一直不相信他瘋了,據我和胡緒珍工作中接觸看,胡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這樣的人不會瘋。加上他多次參加政治運動,很有經驗,知道群衆說的是不算數的,最後由組織定案纔算數。
$ z8 a9 g+ I: T0 |我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這個想法,後來反倒勸造反派不要再把胡緒珍抓來批鬥了,讓他在家養着。有時我碰到張越(胡的夫人),問老胡的情况,她總說還那樣,但在張越臉上看不到悲傷和無奈的表情。我就說,你好好照顧他吧,該看病就去看病。# e; g/ I5 ?0 v8 K4 P
軍宣隊第一任指揮長宋國英在校工作期間,他的“病”有好轉,但沒有全好;樊馬義指揮長來校後,他的“病”好得很快,不僅穿着又整齊了,能自己走路了,還主動找軍宣隊領導談問題,而且記憶很好,在黨委成員的學習會(揭蓋子會)上,胡能系統地發言,揭了不少問題。樊指揮長說,水院黨委衹有一個半好人,其中一個好人就是指胡緒珍。一九七一年抓“五一六”的時候,軍宣隊對他委以重任,讓他負責水院造反派頭頭丁家顯的學習班。丁是一系學生,文革中任毛澤東思想紅衛兵紅水院總部勤務組組長、武漢水利電力學院革委會主任、武漢鋼二司副司令、武漢市革委會常委。
! b' ` n$ H0 v1 s3 m樊馬義指揮長走後,他要求調走,後調到市二輕局任辦公室主任。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他讓張越找我,希望我能到他家去,老同志見見面。我去了,他談了自己的工作,談了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的一些人和事。他希望我經常去玩,不要背包袱,相信組織會實事求是的。中午在他家吃了餃子,我想這大概是他對我在文革中沒有落井下石、有時還關心他的身體情况的回報吧。9 s# X4 j+ _% E& {
不管怎麼說,我和胡緒珍之間沒有個人恩怨,工作配合挺好。他的那些事被說成是修正主義有點過分。再說即使是裝瘋,這麼長時間,做得這麼逼真,那也不容易啊!所以我也很理解和同情他。至于是不是真瘋了,衹有他自己知道。
/ c/ e, l+ A4 K& N5 ^5 Z! ?在轟轟烈烈的揭、批中,有些人被冲暈了,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但黨委及工作組始終是清醒的。一方面號召大家揭批,另一方面組織人關注大字報的內容,將有關人寫的大字報抄下來,準備適當時候反擊用。- ?- H+ a) F( ?2 d) T% o
在工作組進院前,校黨委要求各總支對所在單位師生員工進行摸底排隊,并說這是省委指示的。所謂摸底排隊,就是劃分左、中、右。; d' X$ G% t1 F; X9 n3 {
左派是運動的依靠對象,中間派是爭取對象,右派則是打擊對象。對有問題的人,要整材料。平時的言論、行動都要寫入材料中,可以從“四清”運動中“割尾巴”時自己的交代材料中找有用的東西,以便下一步運動需要時用。
) @4 {$ a' W; u$ M7 F在排隊時,要分院重點對象、總支一級的對象。要控制人數,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學生每個班級在3個人左右,則全院在250人左右,大約占學生總數的8%。當時聽說中南局有位領導估計,現在高校中右派的比例在10%左右。以後清查“五一六”時,我院“五一六”分子的比例也在8%左右,這大概不是巧合。6 }: q4 J6 u( g/ I" I) v
從運動開始,省委負責人講的“現在的形勢是五七年加五八年的形勢”,在黨委掌握的左派中廣泛傳開。所以,在大揭、大批的過程中,黨員骨幹、學生骨幹寫大字報的比較少,他們的精力集中在關注大字報的內容及由誰所寫上面,大概與“五七年加五八年”的形勢估計有關,這是當時的特點。+ D6 G9 x4 W2 Q) ^% T' a; F
張茀承副書記在講這句話時沒有發揮,也未解釋。我當時的理解是右派分子將利用文革之機向黨進攻,我們要有思想上、組織上的準備,所以要摸底排隊、整材料,以備反擊右派時使用。一九五七年反右派後,第二年開展向党交心運動,人人過關,交待自己的思想活動,特別要說清在右派猖狂進攻時的思想與態度。這樣估計形勢是要告訴左派,要立場堅定,在運動中少說話,多觀察動向,準備反右派。
L* B; n2 F. S! H現在我的理解是,當時黨委主要領導人宣傳“五七年加五八年”,是為了恐嚇少數派:你們不要向黨委提意見,否則五七年就是例子,反黨(我就代表党)就是右派。其目的是壓制群衆運動,拉一部分人來保自己。8 f( X: d0 B5 v
這裏要交待清楚一個問題,即團委是抓學生工作的,那麼在文革初期,團委幹了些什麼?整學生材料以及後來的反擊階段,團委幹了些什麼?* e1 ^) o+ P( B, w/ B
從運動一開始,黨委明確文革運動由黨委——總支——支部這一黨的系統一元化領導,學生工作由政治輔導員直接向總支彙報,由總支布置工作,團委協助黨委瞭解學生動態。這樣團委從運動開始就沒有了具體工作、具體任務,也沒有參與在學生中摸底排隊、整材料的工作。團委的人也從學生點撤了出來。( M$ ~' P5 h. j2 H, m- y
我想,這是造成團委的幾個人在文革中看問題比較客觀、比較超脫,甚至同情學生,造反派的學生願意找團委幹部談心、爭取團委幹部支持造反派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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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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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揭、大批的形勢是工作組進院後形成的,來勢猛,矛頭指向幹部、教師、領導層,這就引起了校黨委一班人的疑慮:工作組組長李鳳翔是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矛頭是不是對着黨委來的?/ Z8 N$ G8 }$ D8 I- P
通過李喜爾與李鳳翔交談,發現李鳳翔沒有對着黨委的意思,而是要通過大揭、大批,弄清楚右派的動向,便于今後更有目標地進行工作。這樣,張茀承副書記他們就放心了。6 E2 | P; f' x1 h! r
但此時左派感到壓力很大,有些頂不住了,要求領導表態,有個別的左派學生思想開始動搖了。于是黨委加強了對左派的思想教育和控制,在左派會議上,強調目前的形勢是“五七年加五八年”;強調工作組是在院黨委領導下工作的;強調四個緊跟,即緊跟毛主席、緊跟黨中央、緊跟省委、緊跟院黨委。有一個基層領導回去後又加上了兩個緊跟:緊跟黨總支、緊跟黨支部,變成了六個緊跟。強調王任重是毛主席的好學生、中央文革的副組長,王任重沒有問題,省委也沒有問題,我院是緊跟省委的,所以院黨委也沒有問題。現在聽起來,這種形而上學的邏輯多麼可笑荒唐,但當時的左派却把它當成了聖旨、緊箍咒。6 h( ]/ V: N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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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六一八”事件+ o5 @7 r, N$ N9 Z* V
9 m6 o9 P7 a& m9 b$ P一九六六年六月十三日晚上,一系(農田水利工程系)總支書記許志方(一九八四年任武漢水利電力學院院長)召開系範圍內的左派骨幹會議,分析了當時的形勢,封到會者為左派,要求大家相信省委、相信院黨委,要大家注意動向,要“頂得住”。
6 K& a! @ }7 z+ D% X% G7 F- T# E- Y& y參加這次會議的六三四四班核心小組副組長郭明正(團支部書記)認為這個會有問題。他想,運動剛開始,怎麼就封了一批左派?這和毛主席講的精神不一樣;第二,運動剛開始,怎麼就知道省委、校黨委沒有問題呢?所以有同學問他開會內容,他就將會議內容泄露了。六三四二班的董建平等十幾個同學當即寫了一張大字報《一個大陰謀》,披露了“六一三”會議的內容,在學生中引起了轟動。上千人在學生八舍前集會,要求一系總支書記許志方到會說明情况。過了一會兒,有人出來說:“郭明正造謠,根本沒有這件事,郭明正興風作浪,破壞運動,有意製造混亂。”要求把郭明正揪出來。- R8 w: G4 u8 h
局面頓時混亂起來,兩邊各執一詞,相持不下。最後系工作組長出面,說此事由工作組進行調查,會給大家一個交待,混亂局面纔得以平息。這是水院文革史上的第一次群衆性的自發集會。' G" d& _- M. o; q* P; K/ p
上述事件後不久,在電力系(三系)宿舍(一舍)門口也發生了一起震動學生的事件。三系又發生了一次群衆性的集會,六一級學生李廣文站在一舍大門的雨陽棚上告訴參加集會的同學們,各班的核心小組(這是運動開始成立的領導運動的組織)成員在抄大字報,準備“秋後算賬”。這時在一舍門口聚集了很多學生,院學生會主席祁萬恒(黨員)也站到雨陽棚上對大家說,根本沒有這回事,李廣文這是造謠。這時電力系的另一個學生蔣繼清(六四級)正從食堂提着一壺開水回宿舍,走到一舍大門時聽到祁萬恒的話,就說李廣文沒有造謠,真有這回事。在大家的鼓動下,蔣繼清也站到雨陽棚上,告訴大家:他在看大字報時,兩個其他系的學生幹部在邊抄大字報邊議論,說要反右了,×××大字報的內容已經夠上右派條件了。這一次集會的結果,最後把矛頭直接轉向了院黨委。( S- k' O7 X: u& }7 [$ s$ d
水院的形勢開始緊張起來,同學中的情緒開始升溫。前段時間積極寫揭批大字報的同學,感到上當受騙了,產生了對黨委領導、工作組領導的怨恨情緒。而院黨委與工作組則認為右派進攻開始了,要找出幕後指使者,也加緊了活動。) F( C/ }8 F9 `% j$ K) W `/ c
六月十七日上午,黨委副書記張茀承、工作組組長李鳳翔共同到省委彙報運動情况,聽取彙報的是省委書記處書記許道琦。許聽完彙報後指示:形勢很好,但有逆流,對個別人適當時候可以反擊一下。
3 V+ i+ O3 J% y$ O六月十七日下午,張茀承副書記召集總支書記及有關人員開會(我也參加了),說了到省委彙報情况及許書記的指示,準備安排反擊,壓一下右派的反動氣焰。他要求大家理直氣壯地到群衆中去,瞭解情况,做思想工作,特別是做中間派的工作。強調輔導員要勇敢地到學生中間去,掌握學生動向,爭取群衆,孤立右派。他還明確了反擊的對象,一系任郭明正,二系徐海亮、晏成禹,三系李廣文、劉靜生,這五人都是學生。# l$ J; H$ y) R/ g! @ R' t4 W
這裏要講一下二系所謂“徐—晏反黨集團”的產生過程。徐海亮是二系(水建系)六二二一班的學生(現為教授,文革史研究學者),從高中時代起,與同學陳德春(陳毅元帥的侄子)對現行教育體制有看法,經常討論一些政治問題。上大學後,陳在北京,徐在武漢,經常有書信來往,探討反修和國內形勢方面的問題,商議上書中央和毛主席。學校知道後,上綱為他們要搞“亮—春共和國”,說徐海亮要當“總理”,所以徐海亮早就成了在黨委掛了號的人物。工作組李組長傳達了毛主席關于教育革命的指示後。徐很受鼓舞,認為毛主席的指示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所以積極參加文化大革命。六月十四日在二系黨總支副書記寇宜春召集的六一、六二年級部分學生的會議上,寇書記說自己有點怕。徐問他怕什麼,接着同學們都問:“你怕什麼?是不是怕群衆?”寇書記認為“徐海亮終于跳出來了”。六月十六日熄燈前,徐在洗臉室門口碰到六二〇一班的晏成禹和六二〇二班的陳應科,他們對輔導員、班幹部按兵不動感到奇怪,認為運動要向前推進。六月十七日中飯前,二系三年級學生在二系宿舍(七舍)前聚集,熱烈議論文化大革命問題。晏成禹站在臺階上呼籲:運動不能冷冷清清,要推動,火力要猛、要集中。徐海亮此時由五教學樓過來,正巧碰到學生聚會,當有人說到校廣播台有問題時,有領導講風凉話,徐說這個人是楊文忠(黨委宣傳部副部長)。就這些事,通過拼湊,就成為有意破壞文革的“徐—晏反黨集團”。; P% M! |4 _+ u6 A/ C* c$ Q
反擊的對象各系都有,方法是由福利科、機械廠組織工人寫大字報,讓工人說話。大字報要在十八日天亮前張貼在各處大字報欄,8點以後,校廣播台要反復播送工人大字報,然後各系組織揭、批會,發動群衆批鬥那幾個重點人物。% H# F1 }7 j1 C7 J
這次會上張茀承副書記明確講,這次反擊不是抓右派,抓右派的時機還未到,這衹是壓一下右派的反動氣焰。張茀承副書記對福利科長張瑞禎說,食堂工人文化低,你們科裏要幫助他們,題目要醒目些,如“工人說話了”、“我們有話說”等可作為標題。. y9 U6 S( A: [2 b4 E
張科長是一個“三八”式的老革命,工作勤勤懇懇,對領導總是畢恭畢敬。後來我到總務處工作,他對我這個年輕領導也是這樣,所以我一直很敬重他。0 A$ {2 W: X# X, U2 h
他領受任務後,和科裏幾個屬下到學生食堂,一夜未眠,寫、抄、貼大字報,十八日淩晨,在學生宿舍前、學生食堂、行政大樓大字報欄到處都張貼了《我們有話說》、《工人說話了》等大字報,學生宿舍附近出現了帶紅袖章的巡邏人員。不到8點,院廣播台開始播工人大字報。
, z& ?, G/ m9 p+ j. i( m6 |各系領導、政治輔導員等都到學生宿舍,不用說,李喜爾的保衛科也忙碌得很,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早飯過後,有的以年級為單位,有的以系為單位,對“造謠生事”、“破壞文革運動”的郭明正、徐海亮、劉靜生、晏成禹、李廣文等進行調查、揭發、批判,下午以班為單位進行討論,有問題的就檢查自己。前段時間貼了輔導員大字報的、貼了領導大字報的、“說了錯話”的學生紛紛檢討,有的當即去撕掉自己的大字報,有的在合寫的大字報上塗掉自己的名字,還有寫血書、大哭表示悔恨的,不一而足。緊接着就是一批“四個緊跟”、“四個保衛”的大標語及大字報貼滿校園。
' ]3 M! Z3 R$ \" ~& [6 N六月十七日和十八日,一夜之間兩重天,這就是武漢水利電力學院自文革開始後有組織的第一次反擊,亦稱“六一八”事件。# p1 V# c# c$ w.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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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七一五”反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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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N' c* Z- o6 e“六一八”反擊後,表面平靜了,大字報少了,特別是揭、批領導的大字報幾乎絕迹了。但實際上陣營分明了,鬥爭更加尖銳了。黨委、工作組組織各總支進一步摸底排隊、整材料,切實準備反右派鬥爭。" u1 l( ?5 V/ H& L* E
學生雖然沒有公開分裂為兩派,但經過“六一八”反擊後,所謂左派和有問題的人之間陣綫清楚了,大多數中間群衆表面上站在左派一邊,又偷偷地同情所謂有問題的同學,而那些被批判的同學以及同情他們的同學,則私底下的議論更深入、更頻繁,這部分同學就是以後公開站出來與資產階級反動路綫作鬥爭的少數派。
' \: @9 b; ?$ \9 [, n與此同時,一系的任乾健(任弼時的堂侄子)、陳寧二位同學,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况下,跑到北京告狀去了。他們想找王任重告狀,告省委、告院黨委的狀,希望這位毛主席的好學生、中央文革的副組長能為民做主。他們當時不會知道,省委、黨委所做的一切正是王任重指使的。任乾健、陳寧被從北京送回學校來并受到控制。他們的告狀引起了王任重對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的重視,把水院作為一個左派與右派爭奪領導權的典型。
' P& o- V) i8 R6 D! ~一九六六年七月三日,王任重給湖北省委寫了一封信,信中認為武漢大中學校的運動處于三種情况:“1.像武大,左派隊伍初步形成,右派面目已被群衆識破,開始向右派大批判。這種單位中學也有,但不多。2.水利電力學院,正處于大暴露階段,左右派正在爭奪領導權,中間派在搖擺,左派領導尚未形成,右派還沒有孤立。目前這種單位占多數。3.前幾天的農學院,少數右派掛帥,轉移鬥爭目標,企圖把運動搞亂。有的中學也有這種情况,但不多了,也不難解决。”, s9 F( U; T. f8 b; l u
王任重認為:“多數學校像水利電力學院類型,左右派正在爭奪領導權。目前着重研究解决這一類型單位,暴露牛鬼蛇神,徹底鬥倒鬥臭右派分子。”“首先打擊最猖狂最兇惡的敵人……有的是幹部、教師或大學生中的反革命分子。擒賊先擒王,槍打出頭鳥。抓住根挖下去,把上上下下的根子都挖出來。水院可以把最壞的右派學生揪出來,集中地鬥,打掉他們的氣焰。”3 B7 u( q3 X- P: f' d( h
這就是有名的王任重“七三”指示,成為湖北省委指導文革運動的方針。後來張體學省長公開宣示省長不當去當右派的“勞改隊長”,加上王任重書記在“七三”指示中提出的“擒賊先擒王,槍打出頭鳥”,他們認為足以震懾群衆不敢亂說亂動了。
7 W: ^9 j1 ~3 i2 J一九六六年七月九日,湖北省委副秘書長劉真奉命組建工作隊進駐武漢水利電力學院領導運動。顯然,水院的運動升級了,受到了省委的格外重視。\n根據王任重的指示,水院屬于要着重研究和解决的單位,所以工作組升格為工作隊。工作隊成立黨委,領導水院的運動。工作組是在學院黨委領導下工作,工作隊黨委是領導,學院黨委就不起作用了。
5 |8 w; K" t7 x7 ^) g: i張如屏、張茀承為工作隊黨委成員,劉真任黨委書記。劉真說:“我是帶着反右的任務來的。”至于哪些人是右派,批鬥哪些人,如何控制這些人,黨委、保衛科早已有計劃,衹要劉真批准即可實施。七月十四日,黨委召開左派秘密會議,正式布置反右派,布置學生連夜趕寫批判大字報和標語。$ R* [; o8 m& `
一九六六年七月十五日,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的反右派運動正式開始。在工作隊黨委的號召與組織下,全院掀起了揭發、批判、鬥爭右派分子的運動,當天就貼出了大批指名道姓的右派分子的材料,有的雖沒有戴右派帽子,但人們一看大字報內容就知道這些人在劫難逃了。
* U5 h0 k, z: U6 }- P" d* W9 y郭明正、徐海亮、任乾健、劉靜生、晏成禹、李廣文等人當然是首當其衝,留蘇回國的張庭英老師、物理老師羅守琳成為教師中的重點人物,從生活到思想都被“揭發批判”。被點名的學生、教師、幹部都在本單位接受批判,而且還要交待“罪行”。
2 E0 w- B a8 H2 @2 T學校的重點人物主要是跳得高的學生,郭明正因泄露左派會議內容成為破壞文革的罪人,任乾健因到北京告狀成為重點,他們被打成“任郭反黨集團”。徐海亮本來就“有問題”,文革中又跳出來挑動群衆、破壞文革,自然就成了重點,批判他的大字報居然由政治教研室支部書記起草,指定學生抄寫、貼出。這些人自“七一五”後都被控制和看守起來,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他們失去了自由。實際上每個班裏都有幾個人被控制起來。這些人都是準備打成右派的,即學校排隊時已被劃為“右”的那些學生,如三系六四七二班,僅七月十五日當天就有蔣繼清、劉紹姜、王洪傑三人失去了自由,七月十七日,又增加了李啟鑫,該班共有4人被控制,失去了自由。' d r% [1 Q/ [2 I/ r$ N
% ]( n8 R/ P( S- a( Q4 V3. “七一七”逮捕郭明正1 H" T$ d6 i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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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右開始後,為了進一步造成對敵鬥爭的氣氛,一九六六年七月十七日工作隊黨委召開全院師生員工大會,由湖北省公安廳公開逮捕郭明正,宣布郭明正是“持刀行兇”的現行反革命分子,予以逮捕法辦。
/ o- \& ]+ V' j一個接一個的白色恐怖行動,的確造成了水院最高級別的恐怖氣氛。在一九五七年反右陰影的籠罩下,在無產階級專政的強大威力下,被點名批判的人有的精神崩潰了。
7 J& [7 P) A+ m, n' m! U+ B/ s張庭英老師割腕自殺身亡,羅守琳老師跳江自盡,有個學生被說成“精神分裂”,關到了武漢精神病醫院。張、羅兩位中青年教師,才華橫溢,本可以為人民作出巨大的貢獻,却因為頂不住這樣的恐怖氣氛離我們而去了。令人不解的是,造成他們死亡的人因為後來不是造反派而沒有受到追究。兩位老師會死不瞑目的,而設計這種連環白色恐怖的人,即殘害了無辜生命的人,如果他的良心還在的話,會終身不得安寧。: _- ?( j/ h1 l' P! x
郭明正“持刀行兇”案,不僅是一樁冤案,而且是某些人一手導演的誣陷案。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郭明正是農田水利專業三年級學生,出身貧農家庭,從入學到被捕前,連任三年的班團支部書記。文革初期,被總支任命為班核心小組副組長(班上有個黨員,擔任組長)參加“六一三”左派會議。他認為左派要在鬥爭中形成,怎麼能在運動剛開始時就把一部分人封為左派呢?雖然他自己也被封為左派,但他對這種做法仍然想不通,便把自己的想法對同學說了。他還寫了一份大字報《什麼是革命左派》,闡明自己的觀點。別班同學揭了“六一三”左派會的內幕,郭明正就成了會議泄密者,被認為是他引起了上千人的集會,造成同學的思想混亂與同學間的矛盾。領導對此非常不滿,郭明正就由左派變成了右派。他雖然遭受批判、鬥爭、控制,但有些人仍不解恨,還要置他于死地。
! L2 r. s8 `( a9 J! z9 u在搜索集郭明正材料時,有人發現了可利用的材料。經過是這樣的:七月四日下午,郭明正與同班同學董紀明、張耀先、王景貽、吳明榮一起游泳回來後到食堂用餐,發現他們用餐的飯桌上有一把菜刀(是廚工用後忘了拿走的),董紀明先拿起來玩了一下,接着郭明正也拿起來玩了一下。張耀先在旁邊,王、吳二同學也在旁邊,然後董紀明說,不玩了,碰着人不好,就把菜刀送到工人師傅的房裏去了。接着大家用餐,誰也沒當回事,本來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可過了十幾天,保衛科整理的材料是這樣寫的:“郭明正伸手拿起了那把刀,在桌子上拍了兩下,流露出殺人的凶相,惡狠狠地叫道:我殺了你(指張耀先)。刀在脖子邊(幾乎碰到了)就要砍下去。張耀先毫無懼色,當時在場的同學極為憤概,張怒視并冷笑,并準備拼個你死我活,郭纔未敢下毒手。”! H1 Q0 o; U8 @! I
張耀先後來對同學說:“我本來沒有意識到郭明正想殺我,是領導幫助我用階級鬥爭觀點分析,提高了覺悟,纔逐步認識到的。”事情經過非常清楚,根本不存在所謂“持刀行兇”,“持刀行兇”一說是編出來的,然後誘導當事人認可(提高階級鬥爭覺悟後纔“想”起來的)。除當事人外,還有董紀明等三個證人,可他們衹要當事人,不要證人,這就是省公安廳的辦案風格,也是院保衛科的辦事風格。4 S8 q g( p( w; P
水院的老人都知道,水院有一支“神來之筆”,它可以無中生有,它可以移花接木,它可以捕風捉影,它也可以顛倒黑白。它說有就有,即使沒有也有;它說黑就是黑,即使紅的在這支筆下也會變成黑的。這支“神來之筆”在水院屹立幾十年,整倒了很多人,也殘害了很多人。不信,你可以查一下,經這支筆寫出的案情,有多少是實事求是的?7 |& @5 h" r1 m6 ?; A7 k
郭明正案即為一例,我自己也領教深刻。當然,即使是“神筆”也是要有人操縱的。按主子的意思去描繪纔能達到主子的要求,纔能“不褪顏色、永駐青春”。但我以為不要去怪“神筆”,他也是被人利用的。然而,終究是出賣良心的奴才,人格、筆格之類是沒有的,自然也就沒有了靈魂。1 q# f0 a2 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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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工作隊犯了方向路綫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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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1 Y- |4 `+ B5 k武漢水利電力學院在湖北省委工作隊領導下,正在轟轟烈烈地開展反右派鬥爭,造成嚴重的白色恐怖,有的學生和老師被批鬥,有的被捕入獄,有的被送進精神病院,有的自殺。
8 t, I9 m( g6 h/ x4 m5 w: q$ Y此時毛主席在何處?在想什麼?此時的毛主席在武漢,就住在東湖客舍,就在水院對面幾百米遠的地方,中間就隔着東湖一角。毛主席要是看到了這個情景會怎麼想呢?他顯然不知道發生在幾百米之外的事情,一手遮天的王任重騙了他老人家。
+ b' `2 t3 k2 M) C5 w七月十八日,即郭明正被抓的第二天,毛主席回到了北京,聽了中央文革小組的彙報,也聽了中央有關人員的彙報。他對中央負責人說:“回到北京後,感到很難過,冷冷清清,有的學校大門都關起來了,甚至有些學校鎮壓學生運動。誰去鎮壓學生運動?衹有北洋軍閥。共產黨怕學生運動是反馬克思主義。有人天天說走群衆路綫,為人民服務,實際却是走資產階級路綫,為資產階級服務。”“凡是鎮壓學生運動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工作組阻礙革命,必然成為反革命。”“在文化大革命中,派工作組是方向、路綫的錯誤。”+ g6 W6 R+ E0 \8 N3 M: x. b
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四、二十五日,兩天中毛主席接連找中央文革成員、中央領導人和各大區第一書記談話,談到工作組問題時,毛主席說:“最近一個月,工作組是阻礙群衆運動的。阻礙革命勢力,幫助反革命、幫助黑幫。他坐山觀虎鬥,學生跟學生鬥,擁護工作組的一派,反對工作組的一派。群衆對工作組意見不讓向上面反映,怕人告到中央,打不得電話,打不得電報,寫信也寫不得……”“我們有些人不革命了。你不革命,總有一天命要革到自己頭上來。”[《毛澤東傳(1949—1976)》第1424頁]6 a6 [) o9 {1 z% y# j" E
七月二十六日,中央政治局召開擴大會議,决定撤銷工作組。七月二十八日,北京市委發出《關于撤銷各大專院校工作組的决定》。
) @2 l1 [% P" H7 a8 f& V j5 }七月二十九日,在人民大會堂召開“北京大專院校及中等學校師生文化革命積極分子大會”,會上宣布了撤銷工作組的决定。
7 { S- D) e+ E7 e% a會上,劉少奇、鄧小平講了話,“老革命遇到了新問題”的名言就是在這次會上講的。
) {: o: c% g4 Y# r+ U會後,將會議的錄音分發到各省、市播放,我院是在電影場聽的錄音。至此,工作組也就壽終正寢了。由它發動的“反右派”鬥爭初戰告捷,還沒有來得及向縱深發展,就夭折了。這給了湖北省委、學院黨委、工作隊狠狠的當頭一棍。$ R8 d' x+ |" W$ k! j9 R
七月二十九日開始,水院停止了反右派鬥爭,停止了對“右派”的監視,撤銷了對重點對象的控制。
# A7 m0 p4 K- J, G+ p4 ]工作隊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善後,一是準備作個檢討,二是組織選舉文化革命委員會,但這個委員會的成員必須是他們確認的左派,院黨委不起領導作用了,省委工作隊要走了,但權必須掌握在他們信得過的人的手裏。這也是湖北省委的意思,工作隊組建文化革命委員會的任務是壓倒一切的。
6 `7 y$ x/ w) h9 ^9 D' L! l武漢高校與北京高校的文革運動在工作組問題上有差異,北京是在北京舊市委垮臺、很多高校的領導成了“黑幫”以後,由中央决定,新市委出面派出工作組,目的是要控制領導權,維持他們想要的那種秩序,把運動控制在可控的範圍內,定了許多條條框框。當群衆運動突破了他們的條條框框,他們就認為是要篡奪領導權,是破壞文化革命。于是他們組織反干擾(如北京大學等)、抓反革命(如清華大學等),形成了群衆與工作組的對立與鬥爭,所以在北京,抗拒工作組進駐、趕工作組出門的事到處發生。當市委宣布撤出工作組後,群衆又不讓他們走,要他們交待問題,對他們執行的資反路綫進行批判。
/ `0 G$ |8 s; i3 c而在武漢,在我院,工作隊由省委統一派出,他們進校後與原領導班子結合在一起,目的是來反右派的,但表面上却裝出是來推進文化革命運動的。所以工作隊初期受到廣大師生的歡迎與信任,主動向他們反映情况,有問題找工作隊,把工作隊看成是依靠。但從反擊右派開始,有些人對工作隊有看法了,有人要到北京去告工作隊的狀。隨着反右派深入,發展到抓人、整死人的時候,對工作隊不信任的人增加了,不少人終于看清楚了,工作隊與黨委是一夥的,但對工作隊撤與不撤抱無所謂的態度,既不趕也不留,很平靜。工作隊進院有效時間約50天(六月十一日至七月三十日),在這50天裏,工作隊與院黨委一起,主要工作是抓師生員工中的右派,從摸底排隊,發動揭、批以引蛇出洞,直到全面反右,其結果在水院整死2人,抓1人,院重點批鬥4人,各系、各部門點名批判一百多人。更為嚴重的是,在廣大師生中造成了派別差異,工作隊封了一批左派、鬥了一批右派,這為在以後的運動中形成派系鬥爭、特別是革與保的鬥爭播下了罪惡的種子。
5 O6 ]8 ~, F8 M( S* E- [我在文化大革命初期,沒有具體的任務,又能參加一些重要會議,處于一種觀察者的地位。我來院工作一年多,主要是做學生工作,對學校工作、對領導不十分瞭解,所以很少講話,更不出頭露面。對抓學生中的右派,我有思想準備(我也有一九五七年的經驗,加上對文化大革命并不理解),但對工作隊所整的具體人的一些材料總感到牽強附會,特別是對郭明正,他是團幹部,我的確懷疑材料的真實性,又不能干預,更不能表態。另外,我認為右派應該是有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行。任乾健跑到北京反映情况,怎麼能說是右派呢?這一切,讓我無法積極投入運動,因而顯得沉悶。
. I4 [( q# c% ~% n與此同時,各種思想傾向的學生都來找團委同志交流與溝通,使院團委顯得與別的部門有所不同。由此產生的後果是,領導對我的信任度下降,有些會議不叫我參加了,我也就逐步被邊緣化。- {: T7 n# w+ {1 g#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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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化革命委員會6 e6 R& f" q7 s3 e* p5 \6 x
) [, O; n2 Q3 T9 X1 Q(一)成立院文化革命委員會 U J8 C5 ?' X6 U- @ v9 ^
0 v% b: M% W; c$ f$ c) |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四日,毛主席接見中央文革成員,在談到工作組時,毛主席說:“主要是改變工作組的政策。不要工作組,要由革命師生自己搞革命,成立革命委員會,不那麼革命的人也參加一部分。誰是壞人?壞到什麼程度?如何革命?衹有他們懂得,工作組不懂得。他們到了那裏,不搞革命。”[《毛澤東傳(1949—1976)》第1423頁]。毛主席的講話成為湖北省委工作隊撤走後,把文化大革命的領導權交給文化革命委員會的根據。/ M1 F0 x3 `6 X7 g+ V8 G1 x
在决定撤走工作隊後,黨委與工作隊全力以赴組織選舉產生水院的文化革命委員會。為了體現大民主的精神,在選舉之前進行了大辯論。主要是兩方面的內容,一是前階段文化大革命的方向有沒有問題,二是關于候選人的推薦與辯論。
) `7 \0 M1 ~) L& N, H/ H5 b關于前者,八月十六日趙紫陽傳達陶鑄指示說:“華東、中南地區……,各省是否犯方向性路綫性的錯誤,看是否實行反擊,如把革命群衆打成反革命,那就是方向性路綫性的錯誤,反之就不是。”(《東湖風雲錄》第44頁)。據此,湖北高校,特別是水院這樣的重點院校,不僅反擊了,還抓了右派、抓了人、死了人,怎麼能說沒有犯方向路綫錯誤呢?可湖北省委及學院黨委、工作隊黨委認為沒有犯方向路綫錯誤,左派也隨之跟進,堅持說大方向正確。) K7 ?& w, v# a0 S. Q2 q
在辯論過程中,農水系的丁家顯、韓同良、韓玉琢三位同學以三個貧農的兒子的名義給水院工作隊隊長劉真寫了一封公開信,悲壯陳詞,申明青年學生參加文化大革命是響應党和毛主席的號召,參加反對資產階級的鬥爭,參加反修防修,奪走資派的權,何罪之有?而工作隊黨委的反右鬥爭把矛頭對準了青年學生,大大打擊了熱心參加文化大革命運動的學生的積極性。
2 D1 O- J5 `5 V q' `他們三人在水院成立了第一個戰鬥隊——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戰鬥隊,在衝擊資產階級司令部的鬥爭中,始終成為水院的排頭兵。在當時,丁家顯等同學的觀點是少數,多數人是以學生幹部為主的所謂左派及其影響下的中間群衆,他們的觀點則是工作隊成績是主要的,大方向是正確的。1 M' p! W6 m; l! T6 }1 d" |6 _& A
關于文化革命委員會人選問題,自然是左派學生為主,名單是由工作隊黨委確定的,在幹部人選問題上,曾經在我和李喜爾之間有過爭論。( M0 u( D. Z* ^& | u
一批北京來的同學,用幾十張大字報介紹我的情况,推薦我為文化革命委員會成員,附和者也不少。事先我不知道,大字報出來後,我找陸和寶(後任山東黃台電廠廠長,現已退休)和駱應龍(後任徐州電力局黨委書記、局長,現已退休),要他們把大字報撤下來,因為我知道工作隊黨委定的是李喜爾,怕領導上誤會,以為我想取而代之,在背後搞小動作。6 ]+ O5 j: w" | x4 T
一天以後,一大批推薦和擁護李喜爾的大字報貼出來了,并有些不同意我作候選人的大字報,認為我來院不久,對學校情况不熟悉,前段運動中表現一般,不夠積極主動等等,一看就知道寫這批大字報是有組織的行動。6 V& V: m; X* L! j7 }/ u
最後選舉結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失敗了,李喜爾勝利了。
6 ~- ?" F7 u1 l/ R" d武漢水利電力學院文化革命委員會于一九六六年八月下旬成立了。主任委員祁萬恒,共產黨員,三系(電力系)學生,院學生會主席;副主任委員李貞儒,共產黨員,湖北省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一系(農水系)學生;薛傳殿,共產黨員,二系(水建系)學生,系學生會主席。0 C Z/ k# {. ?* a. Z8 {6 @! s' |
這三位學生我都熟悉,文革前各方面表現都很出色,畢業後都擔負了重要的領導工作。薛傳殿曾任西北電力局副局長;李貞儒曾任水院黨委組織部長、副書記,後調海南大學任校長,在任上因故自殺;祁萬恒聽說也在某單位任領導職務,因無聯繫,情况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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