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安心作我的本职工作。我在教学实践中编创了一套历史网络模型,我还编写了一套地理形象趣味速记教材,我的教学教材大受职工欢迎,厂里为中层干部考党校办的一个文化补习班以很高的报酬聘请我,要我用我的一套独创的方法为这些干部进行语文、政治、历史和地理课程的速成教学以帮助他们备考。我还是厂里电大班的英语辅导员。尽管如此,我仍然只是“工人编制”,所谓“工代干”没有任何正式职称。直到八七年十月总算有了一次机会,国家劳动人事部下了一个56号文件,称“工人身份而在专业技术岗位工作,确有需要、符合条件的,也可以聘任专业技术职务”,长航职改办的负责人也致函我厂职改办说允许我申报职称,而我们厂正好有一个教育方面的中级职称的指标,那么无论是从学历上说,从工龄上说,还是从教学能力上说这个指标都应当是非我莫属了。然而出乎意料这个指标最终竟给了厂附属小学的校长,一个中师毕业、能力平平的女人,原因无它,就因为她是厂长的夫人。乌呼,我何言哉!我很沮丧,也很无奈,而且多年来目睹了厂里一班人乌烟瘴气的官场作风:贪污、腐化、裙带关系、拉帮结派,可以说无奇不有,无丑不有,我决定同这些人“拜拜”。我办了“停薪留职”,从阳逻回到武汉,一面照顾我偏瘫在床的父亲(他早已从退休转为了离休,算是个“革命老前辈”了),一面到给一些成人高考补习班讲课,赚些钱来养家糊口,一九八九年初,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成了一家外国公司驻汉办事处的雇员,并在那年的四月第一次赴广州参加了春季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但在参加了这年的秋交会后我被告之不能被外国公司雇佣,一问还是因为我那个该死的“历史问题”。我找工商局的人理论,工商局的人理穷辞尽便说不和我谈,要和我的老板谈。于是通了国际长途,我的犹太老板说他不在乎我的“历史问题”,他说“I KNOW HIS STORY(我知道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