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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荒者  一年另二个月的“学习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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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0 02: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mjlsh.usc.cuhk.edu.hk/Book.aspx?cid=11&tid=447

一年另二个月的“学习班”(中)
--作者:拓荒者
1970年元月6日
1970年元月6号,牛得江的这份五页纸的交待材料,他我虽属同时代人,但由于我对该地方上的一些方言、及对材料中某些具体细节的不了解,故我也只能和盘托出。原五页纸的交待现只剩下后面的三页。
“……

第三次是程□□,工宣队人员付□□二人一起去我家的,去的目的是高天民休假(完)未回船的事。他们叫我找高天民要他回船,我家饭熟了,留他们吃了饭,他们说我不应做高天民的后盾,休假(完)不回船。他们二人对我说,工宣队存二派,我们是一派,□□□、□□□是一派。我当时思想动机是想(和)他们的关系搞好一点,自己好过关。
在未参加“反复旧”以前,高天民对我讲:说工宣队调查我的材料,一派同意调查,一派说不同意调查,说我不是“五种人”,因此我不服气。在罪恶的反复旧中,我在船管部“工代会”参加反复旧的(活动),张厚学给的袖章,我还参加了“5.16”游行。后来船上搞反复旧是宁□□去点的火,他说这时侯抢材料、封材料都是革命行动。船上开会时高峰问我,专案组的材料怎么处理,我说你们看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当时的思想是想把我的材料拿出来,但还不敢,所以也未说出口,船上专案组材料既没有抢也没有封存。有次我在船管部碰到严组长,我把我参加反复旧的事跟严组长讲了,严组长叫我不要搞,现在是开“九大”。我以后就没有参加活动了。
在69年10月22日,我要休假,船上没有人,领导不同意,我就到医院看病,要开病假条子。我为了弄到病假证明,我不择手段,自己量温度填到39.7度,结果看病时,医生看到我不像发高烧的样子,就要我重量体温,结果37.4度,医生就批评我,他在说,我就跑了。我当时思想只顾自己要休息,用卑鄙的手段,既欺骗领导,又欺骗医生,是可耻的行为。
69年国庆节前,船在青山船厂修,有的人想出去支援,实际是想拿加班工资。有天我在回船(的路上),□□□、□□□说今年国庆节加班工资400%。我说还不知道。当时船上包括我在内有8人要出去支援,后来革委会开了个会,决定一个都不调。我在会上也同意了,但在会后我又搞小动作,在餐厅说,船上又没有什么多的事,照顾一下调几个人去支援做么事不可以。
在68年9—10月份,有天在驾驶室我对□□□、□□□吹嘘我自己说,军管组严组长今天用小汽车把我接到他家里吃饭,喝的好酒,吃的桂鱼,以后又用汽车把我送回家。根本没有这回事,我为了使同志们相信我,在群众中树立我的威信,不择手段侮辱解放军首长,破坏首长的名誉,拿原则开玩笑,错误是极其严重的。
69年春节前,赵□□对我和朱□□反映说薛□□的爱人旧社会在九江开过米店。后来我父亲来信说买了点鱼肉要我去拿,我在船上撒谎说,我父亲有病,我要休假几天,去九江看一下,欺骗领导,结果同意我休几天假,朱□□、□□□就叫我在九江问一下薛□□的爱人旧社会在九江开米店的事,结果没有问到。这次不是调查,是领导叫我问一问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我在船上无中生有,挑拨同志的关系:
1.我说高峰是二个爸爸,一个是右派,其实我没有根据的。就是听□□□说,高峰家里有历史问题,我就瞎说一通,想把高峰搞臭,树我的威信。
2.我说□□□有几个爸爸,还不知是那个爸爸生的,这是听吴天民讲的。
3.我说□□□的爱人是伪军官的太太,我是听□□□对我讲的。
4.我对□□□说,□□□他这么好的母亲怎么改嫁了,□□□该是不是有问题,我说可能是作风不好。
68年初,我在船上搞一派掌权,封王□□由舵工提驾驶员,我由舵工提驾驶员,□□□由水手提舵工,□□□由生火提加油,这些人都是“造反派”,以搞“包公【工】”为理由,未请示上级。现在就是□□□仍在搞加油,其余的人都搞原职。(原)还计划培养□□□、高天民做舵工,原舵工要调走后,(补充进来的人)就只要水手,不要舵工,(好)提升他们。还把林如松(有特嫌)提为生火长。
由于我和□□□的关系不好,在□□□的爱人被别人打了后,□请船上革委会出面配合街道解决一下,但我坚决不去(高天民也叫我不去),使他很为难,后来还是警司和街道介【解】决的。他在船上借了20元钱,□要求在当月发薪不扣,我就给他全部扣清。使他生活很困难,我当时不是关心同志,而是利用一时的职权,对同志施加压力,没有一点阶级感情。
□□□在我上来搞三反一粉碎,我在船上说,上面要调我到河校去当干部,我不去,我没有水平,实际是叫我搞三反一粉碎,我没有上来,后来叫□□□、张小山上来的。
长江409(轮)的张小山,离开后二月,未拿到工资,□□□对我说,照顾他一下,调到你船,我同意了,还跟他领了工资。
59年我在家公休,有一天,我在院子内洗菜,别人通知我母亲开会,别人问我你妈妈是共产党员,你是不是,我说我妈妈都是党员,我当然是党员。

又【有】一次在沙市住院,护士问我是哪个船,我说长江320,她问我在船上做什么?我说是支部书记。后来(我船)支书和船长到医院看我,他们走了后,护士问我来的是什么人?我说是支书和船长,护士说你们船上有二个支书,我说是二个。后来我出院回船,支书说我这样冒充共产党员是错误的。我到处冒充共产党员,欺骗群众对自己的信任,在医院说自己是党员干部,照顾好一点,当时又是困难时期,想是干部可能生活照顾好一点,这是政治性的错误。
61年上半年,我在百货公司六渡桥门市部买东西,看到一个女同志的钱包放在玻璃柜上,我偷偷拿来,被别人发觉,指责了我一顿,把包还给了那个女同志。
过不几天,我由一元路搭汽车回家,看见二个农村的青年,一男一女,他们篓子里有几块钱,我伸手去拿,被别人发觉,送到岳飞街派出所,警察问我的姓名,我不老实,我说是叫成有国(长航供应科一员工的名字),他又问我是哪个单位,我说长航供应科。派出所打电话到供应科,供应科张书记和人事科的一个人来派出所,张书记一看不是供应科的人他不肯领。派出所又问我,你究竟是哪个单位,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是机学班,叫牛得江。后来机学班刘××去领我回来的,在机学班学习了一个星期,挖思想写了检查。”
1970年元月13号

1970年元月13号,牛得江的这份“自我检查”只留下前两页,第一页开头处留有当年专案组人员“已摘抄”的字样。
“自我检查
‘7.20’以后,我们船上成立了革委会。我大搞派性,把副主任王□□和(水手)□□□排挤调走了。当时我为什么要把王□□排挤走呢?高天民对我说,王□□要排挤我,我就想我先动手排挤他,我想把他排挤走了,我就可以把高天民、□□□提起来做舵工,高天民和我的关系好,又是一派的,我就大搞派性,折了革委会台。
67年9-10月份,姜汉民对我说,,我们要到长江710轮去拿整我们的黑材料(四清时期的),现在要去拿,如果再不去拿,以后军管了就拿不到。我说:我们两人去,是不是可以,要不要通过组织?他说对。我们一同找了高峰、□□□,又找了原710轮的支书陶希贤(他当时在家养病),这次五人到船上去,没有拿到材料。第二次去的人有东方红1号□□□、□□□,机学班二人(姓名不知),长江1004轮□□□,原710轮二夫【副】□□□,无【还】有一封检举信(他本人未来)。

干部□□□、□□□我等8人来到陶希贤家里,把他揪到船管部,他本人是坐三轮车来的。到船管部就(把他)弄到二楼一个房间,就开始由姜汉民、□□□进行审问。(问他)整了那些人的黑材料?交送了哪些地方?他说送了船队人事科。□□□又念了□□□的检举信,控诉陶希贤。□□□推了陶希贤一掌,在检举信念完时,正要陶希贤签字时,章□□进来了,就打了陶希贤腰侧面一拳,说他不老实。是谁指使章□□来打的,我不清楚。接着又进来一个胖胖的人,年龄20多岁,是武装部的人,现在没有来学习,随着他进来还有2-3人,他们进来就叫我们出去,当时我们8人都出来了,章□□等几人就关了门就打。但在审问时,只有姜汉民经常出进房间,姜汉民在干部处也动手打了陶希贤的,□□□也打了的。我在其中没有说,说也没有打【用】,是陶希贤同志来船管部时就对我说:“牛得江,我没有整过你的材料,对于你的小孩到外文学校没有去成不(单)是你的小孩,我们隔壁一个科长的小孩也未批准。”因此,他对我说这些话,我想没有我的材料,还搞他做什么呢,所以我未说话,也未动手打他。在章□□要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就回船去了,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
章□□他们打了后,姜汉民要陶希贤过三天来汇报,陶希贤被打的坐三轮回去的,这些是姜汉民对我讲的。
67年8月份,青山船厂成立新长航分部树旗。姜汉民派我和□□□送贺信到青山船厂,我们到青山船厂时,□□□已代【带】了武装部的人在船厂,鸣枪示威,不准成立新长航分部,武斗未发生,后来是□□□去介【解】决的,结果我们是理【随】乐队的车子回的,我们也没有讲话,就是送了个贺信。
68年10月份,我参加了市七千人大会后,在洗衣厂……”
1970年元月29日
(牛得江)自我检查:在洗衣厂的经过情况。(全文)

最高指示
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使我们比较聪明起来了。任何政党,任何个人,错误总是难免的,我们要求犯的少一点,犯了错误则要求改正,改正的越迅速越彻底越好。
1968年11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我到船管部去路过(家属)洗衣厂。在门口(遇到)洗衣厂的头头邵□□同志时,邵就问我到哪里去,我说到船管部去,她说,你到市里开会了没有,当时,我说去了的,她说你到我们这里来传达一下市里开会的情况,我说好。
第一次是晚上7-8点的时候到洗衣厂,当晚去的目的是就是传达“七千人”大会的精神。我到洗衣厂就有武钢的宣传队在那里宣传忆苦思甜,宣传队(宣传)完了,我就讲了一下市里开会的情况。第二次,我和邵□□一起到三□路总厂去一下,和整个洗衣厂里的同志见面,我就根【跟】她们讲了清理阶级队伍的政策和公安六条的(精神)。第三次,我和邵□□同志、罗□□同志同时到洗衣厂去,她们说,□□□喊了反动口号,我们大家要斗她,所以她们就叫我去一下,压不住的话呢,会议就开不存【成】,会议是斗争□□□大会,我和邵□□就道【盗】用军管组严组长的名义,说我是军管组叫来的,你不交待,就把你送到公安局去,用军管组名义来压制□□□(牛得江70年元月13号另一份自我检查对这一点交待的更直白。邵□□对我说:“你去一下,光我们一些女同志压不住歪,你去压力大一点,这样我去了……。她就承认了她是喊了反动口号”)。会开到晚上有8点多钟。会后,有邵□□、罗□□、我三人到馆子里吃一餐,用了3.00元左右。第四次,我又去了,是学习10月份1号报纸,学习5个统一和清队文件。后又开了她们头头会议,内容是准备开始搞清理工作,这个会议是布置的,就成立了外调人员,她们几过【个】头头都分工了,邵□□担负组长,罗□□担负副组长,其她人都分工了,会议只【一】直开到9点多钟,我们一起有四个人又准备到馆子先吃东西,后来馆子关了门,没有吃到。第五次下午3点钟开会,就是□□□同志和快【会】计她们二人作自我介绍她们自己历史情况。在这过【个】情况【过程】中,施□□同志去了,当时我说,你是正的,我是副的。我这样的说是不对的,是欺领导欺群众,后来我就没有去了。
我到洗衣厂去的目的:1.就想出风头。捞取政治资本。2.直吹自己有“板眼”,在洗衣厂拉一派打一派,破坯子、团结、难坯了,洗衣厂的文化大革命我有罪。
1970年元月29号 牛得江
1970年3月5日

证明材料(全文)
“牛得江这个人原来我不认识,在船管部、工代会即将成立前后,他经常进出船管部,跳上跳下才面熟。清理阶级队伍以来,洗衣厂是生产自救单位,部革委会没派专人管理洗衣厂的“清队”工作,因而洗衣厂有两位女同志(邵□□、罗□□)经常来部要求派人进驻洗衣厂领导他(她)们搞“清队”工作。我记得有两次牛得江也和她们不约而同来我部政工组要求派人到洗衣厂,一次邵□□同志和我说,“你们不派人去,可是别人长江304工宣队老牛同志经常到我们那作报告,帮助我们开批斗会,你总说你们忙,别人不也忙,为什么别人能去,你们就不能去呢?”并要求我们把老牛派去,“因为他对我们厂的情况最了解”。当时牛得江在场只推说我的工作很忙,丢不开。我也不明牛的身份,真以为他是进驻长江304的工宣队员呢!那次他还拉我下午去参加洗衣厂的批斗会,我当时没有去。后来我把这一情况告诉给军管组□□□同志和政工组□□□同志,他们叫我注意牛的动向。后来,又听说洗衣厂反映牛得江还经常到洗衣厂活动,还冒充工代会办事组的工作人员。我们问过办事组负责人,他们证明工代会办事组没有此人,这就是我所知道牛得江的情况,特此证明,详情请找洗衣厂的同志了解。”
证明人:张厚学 3.5.
1970年3月27日

1.68年5月份,我和党组长陶□□同志出去外调我轮□□□的成分问题,他家中是地主又是资本家,对他进行成分审查。我外调回来没有过几天就在门诊部碰见他,我就把情况告诉了(他),我这是暴露了机密。
2.69年9月份,我们全体同志在学习刘丰政委在省革委会的讲话,是“决、百、扬”十大罪行,其中有一条是造反派受不受压轮【论】,我在学习会上说,造反派受不受压,我还要看一看,我这种说法是极端错误的。
3.我(在)错误的反复旧中,我是跳得很高的。在清队时,工宣队调查了我的材料,我是不满的,我想利用反复旧期间,想把材料拿出来,虽然材料没有拿,但是我的思想动机是想拿出来的,这也是一种严重的错误。
4.我没有进学习班之前,在船上接受群众批判的时候,思想上想不通,有的【抵】触情绪,把群众对我的帮助,说是整我,这也是一种错误的想法。
1970年3月27日同一天,牛得江还就这方面材料进行了补充交待:

“我反动的反复旧中,我说在清队的时候,有的单位把造反派拉下来了,有的还要作检查,有的还要受批判,保守(派)上台了。这就是我革与保的关【观】点,是极错误的,通过学习提高了。
‘5.27’指示下来以后,陈□□同志到我们船来传达‘5.27’指示,传达精神……过了几天,我到船管部找到林□□同志,他说反复旧时,余□□要落实政策,我回来就说,要落实政策就是我不提反复旧口号的反复旧。
69年9月份,我们船在青山抢修,可是我不固【顾】这些,我就利用职权,也没有根【跟】任何人联系,我就主观的和【凭】私人敢【感】情,把生火的(船员)□□□,水手□□□二同志调出去支援,后来对船上的工作有很大影响,造成有一小部分船员都要求出去支援,严重的破坏了船上的抓革命促生产。”
1970年3月28日

最高指示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1968年3-4月份,刘兴义由船管部调我轮担负餐务员工作(合同工)。他来我们船的时候,我在船管部学习,后来我回船时才知道。有一次,我在餐厅看报纸,他就突然的问我,你是船上的负责人吧,我说是的,有什么是【事】;他说,我来船这些时,没有看见你,我说我在上面学习;过了不久,他问我要不要钱用,要钱的话呢,我有,我一个人生活,当时我说,现时不要,以后有困难再来找你;他说好。同年10月份,我到武汉市去开了一个星期的大会回来,刘兴义就问我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我说去开会,他问什么会,我说我要传达的,主要是清队工作。
69年2月底,他借给了我伍拾元钱,3-4月份又替我安了一台4管半导体收音机,同年7—8月份,我替他办了一个服务证,上面写的合同工,我还到船管部去问了几次,他能不能转正,组织上说,现在没有(机会)办理转正手续,如果专政【转正】的话呢,我准备把他调到其它的船上去工作。
刘兴义的姐姐是怎样到我家来的。69年9月中(旬),他说他姐姐得精神病,又发了,汉口神精【经】医院没有房间,住不进去,准备到长沙神精【经】医院去,组织写了证明。过
几天,他就把他姐姐送到长沙去了,后他给我来电报说,长沙也是没有房间,要求我帮助他,替他姐姐回来以后找个地方安置。当时,没有找到地方,我说,找不到地方就在我家(呆)几天再说,你还想法找地方,后来还是没有找到地方,我家又不能长住,他又要求我,叫我想办法,我又根【跟】我姐姐商量,后来就到我姐姐家中去了,这是我和刘兴义的关系情况。
1970年3月29日

68年11月12号,工宣队进住【驻】我轮以后,刘兴义对我说,工宣队进来了,就办一个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有我的大字报,他说是老问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68年12月20号,我们船修好了要试车,他根【跟】我说,是不是把船开到汉口去,我说,试车船不能过大桥。69年他姐姐到我们船上去过一次,大约三月份,是68年住过神精【经】医院的,在那时,他就提出问我要不要钱用,他借了50元正给我了,到现在还没有还给他。69年3月份替我装了一台4管半导体的收音机。69年8月份的时候,他姐姐是怎样病的呢,刘兴义说他姐姐,在做过去【卫生】的时候,把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像放到地下,被群众送到警司有一星期,她不吃饭,后来警司又把她送回了,就住在小儿科,我还去看了他【她】的,他说由医院革委会负责同志送汉口精神(病医院)去,那里不收,又回到医院来。后来又到长沙医院去,又回来了,刘兴义要求,他说就在我们家里住一但【段】时间,再找其它的地方,我同意了。后来他一直没有找到地方,她在我家住了二星期左右,因为住长了,我爱人说不行,再不能住了,我就和刘兴义讲,要他找地方,他还是没有找到,又叫我想法,我和我的姐姐商量,到她家去住一但【段】时间,我姐姐同意了,是我送去的,69年10月份。70年2月5号,由刘兴义到我姐姐那里就把他姐姐送走了,是孝感。70年2月8号12点,刘兴义来到我家,他说领导要他休息一个月。他对我说,我不在船上,他就站不住脚,他、我、姐姐的问题叫我在学习班不要讲;他还说,(要)不是我家是地主,我还可以升大学;他还说□□□不来,他家都要做官,我说保【宝】,不讲;他还说邓□□在船上比我还搞得狠些;她【他】还说我的大字报,高天民写得多些,他说□□□说你“7.23”布告要收回去,会上只有林如松提他,说是在左边的代【戴】□□提的,当时就把□□□顶回去了。
11)69年11月22号他跟我说,□□□来了死好多人,我父母亲也死了,这次又要死人了,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发动的又来怎【整】人,不是文化大革命,那别人就不会犯错误(注:材料纸上的这段话被专案组人员划上红线,并注有“应録”二字)。68年有一次我在船上直【值】班,晚九点钟左右的时间,我下前大舱,看见他在写信,有5—6张纸,我当时就拿2张在手上看了一下,他就不紧【准】我看,他就拿去了。我看以后,就发现是对党和社会主义不满,信大约是写到北京去的。过了叁天,我替他发了一封信,是在汉阳发的,信面我看了,是到北京去的。有一次,68年7月份晚上他问我,去不去玩,我说不去,他说形式【势】大好,抢都在人民人【手】里来了;他还说,这次反复旧胜利了,不但我们好,有很多人好;他还说(船上)军宣队来的时候,他把小收音机,给他在房间里唱,他说把军宣队拉拢有好去【处】。
1970年4月4日
牛在这天的检查交待了刘兴义的姐姐寄居他家及她姐姐家所说的反动言论:

“69年9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晚上,我说,小刘,吃饭了没有,她说吃了。以后她洗操【澡】完,我说我们家直【只】有一间房子,洗操【澡】我们就(得)出去,她说,□□□来了死很多人,我爸爸妈妈也是□□□来死的,当时,我说这说不得的,她说恩【嗯】。69年9月下旬,也是星期六吃了晚饭,我问她,小刘,你有一个家就好,她说,我的有家,我家都死在□□□手里,她还说,□□□不来,她一家都要做官,她姑母是外文系也死了(我说,不能瞎说)。69年10月中,我去看她,我就问他【她】,小刘,好一些没有,她说,好一些,当时他【她】就问我说,‘9.27’你们在学习没有, 我说我在学习,她说,这次‘9.27’又要死人,当时我讲,你在我姐姐这里再不能乱讲,讲了,人家就要把你作【捉】进去的,她说恩【嗯】。”

1970年4月5日1970年4月7日
当年,牛得江姐弟俩缘何会反常到同意刘兴义有精神病的姐姐暂时寄居在他们家呢?牛得江在1970年的4月5号、4月7号均作出了相同的交待,4月7号的交待材料是这样写的:刘兴义的姐姐

“在我家住了20天左右,在我那里长住不行,刘兴义又没有找到其它地方,我说万一找不到地方,我就出了叫到我姐姐家里住(的主意)。我和刘兴义在9月下旬的一天,刘和我讲到姐姐那里要多少钱一天,刘说,不少于保姆钱,是先谈1.20元,后来说1元。过几天,我姐姐到汉口我家玩,我和我姐姐说,我们船上有餐务员的姐姐有病,到(你)那里去养病,你那里空气好,房子宽当【敞】,我姐姐就同意了。10月5号,就把刘姐姐送到我姐姐家里。”
这一切均缘于刘兴义与牛得江不同寻常的交往。

“69年3月份我找刘兴义借20元,他说要借就借50元,过了几天,他就在餐厅给了我50元,是中午,同月又替我安装一台4管的收音机,我是分2次给钱,3月份12元,4月份12元,共24元……”
4月5号的交待材料牛得江还交待了刘姐寄居的这么个缘由“刘兴义说回医院不行,回医院她又乱说,怎么办呢……”

1970年4月8日下午
刘得江在班上的(记录)交待:

1. 69年11月22号晚上八时许,刘兴义来到我家,我对刘说:“我这几天受批斗是欧政委搞的,我一上船就把我的大字(报)贴满了(公休回船),他一次思想工作都不做,是有意在整我。”刘兴义接着说:“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发动的,现在又要来整人。”这是真的,不是假的,我要负责的。
2.68年10月中旬在船上,我问刘兴义究竟是初中还是高中,刘答:“我是高中毕业的,如果不是家庭成分,我要读大学。”
3.经济问题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交待,反正这个钱是要退的。
4.70.2.8春节,刘兴义到我家里去,他给我20元,由于我爱人眨眼,我才没有要。群问:是真的还是假的?牛答:真的,真的,真的。群问: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牛答:是真的。群问:是真的我们就记下来了,牛答:是假的,为什么又搞假的?蒙蔽群众。为什么蒙蔽群众?想蒙混过关。

1970年4月9日

牛在这一天交了两份材料,一份写道:“69年2、3月份,刘兴义对我说,军宣队来了,他张年青(军宣队一队员)喜欢活动,他要(借)我的收音机,我就给他唱,把关系搞好一点,就这样他的小收音机放在军宣队房间唱。69年3月份,刘兴义又给(我)安装一台4 管的收音机,他还借了我50元正到现在没有给他。68年7月份的一天晚上,刘兴义说,现在的形势很好,抢都在人民手里。69年11月份20号,刘兴义说,各单位的造反派头头都要过这一关,他叫我不要怕,你的问题不大,69年在反复旧中,这一次反复旧肯定是胜利,朱、李、吴都在社会上作报告,有很多单位都参加了反复旧。”


另一份再一次谈到了刘的姐姐:“69年11月份,邓□□、刘兴义在我家吃饭的时候,(邓)说刘兴义姐姐病好后也不能在医院工作,要调动一个环境,我说,六角□卫生所和门诊部调一下。刘兴义说她姐姐的精神(病)有好几年,病是怎样来的,他说是在医院和一位姓王的医生谈对象未成得的。他还说,现在有很多人追求他,但他还不同意,我还根【跟】刘兴义出了点子的,我说,要是转正我就把你调一个船。69年11月份,刘兴义姐姐的药吃完了,刘说,我没有时间,你去拿,我就到市神精【经】医院拿治神精【经】药一个月。”
1970年4月13日

“我在67年9月份的一个中午,在餐厅说,我想正确就正确,主要是指站错队的同志。69年11月中,我们船上的同志贴了我很多大字报,当时(我)思想有的【抵】触情绪,对我们船上新调来的苏政委有意见。说他一上船没有几天,就给我下不来,又没有做我一次思想工作,就要我作检查,当时思想上是想不通的,对领导有不满的情绪,以为领导和我过不去。通过学习是领导和同志们对我的帮助。”“69年8月,我利用权利【力】,替刘兴义办了一个服务证,按规定合同工是不能领的,我就替我领了,这是为【违】犯制度的。”(节录)
1970年4月14日
四月十四日晚,牛得江交待问题情况。(记录材料)

“69年4月份,我在船管部‘工代会’碰到周兵,周问我:‘你们船上怎样?’我说,我靠边站了。我们船清出五个人,大管轮解放了,其他四个人还泡着的。他们还调查了我的材料,现在高峰和我闹对立,他还整了我的材料。周说,‘他们的调查材料是不符合的,封材料,抢材料都是革命的(行)动。’周接着还问:‘你们船反复旧搞起来没有?’我说,只有我参加了,别个参没参加我不知道。我搞反复旧的主要目的,就是对我的调查材料我不服。周兵又说:‘我到你们船上去作个报告好不好?’我说好,周说:‘好,那我有时间就去。’69年11月份,在学习班一楼,我碰到周兵,我把他肩头一拍,说,你真不愧为革命小将啊!他笑了一笑,我接着说,反复旧是哪个叫你去做的报告(实际上是我叫他去的)?我跟他搞串联的目的,主要是叫他不要讲。”
牛在这天的口头交待中还透漏出当年“由姜汉民带六个人到陶希贤家里去楸陶希贤”的细节。“一进门,我们就朝着陶希贤说,走!到船管部去交待问题,陶希贤带病由他儿子扶着跟我们到船管部,到了现在军管组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坐着我们七个人和□□□,由我主持会场。姜汉民当时说,:‘你整了我们哪些人的材料,必须老实交待出来。’我就讲:你老实地把材料交待出来,你把材料藏到哪里去了?你不交出来,你是晓得的啰!接着□□□念了控诉书,刚念了几张,武装部就进来了几个人……这件事是以姜汉民和我为首,我们这些人都是由姜汉民约的。”
1970年4月15日
牛得江在这一天的口头交待发了“牛脾气”。
“一九七0年四月十五日上午
我不知道刘兴义是什么人。
我不怕,我连当反革命都不怕,还怕什么。
对他们的事,我要说的早就说了,现在没有说的了。
我这个人枪毙也应该,我不后悔。
我是反革命份子,应当消灭。
我想回去接受批斗再来。”

1970年4月18日

我在错误的反复旧中,参加了“5.16”反动的游行,我为什么要参加反复旧呢?其主要是,工宣队进驻以后,就把我放在一边,上不上,下不下。说是靠边站吧,又没有宣布,不是靠边站吧,又没有权利。其目的就是想掌权,就是想把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第二方面,工宣队调查了我的材料,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因为我不是五种人,不属于清理对象,为什么调查我的材料呢。在我的思想上,一直是对我的材料不满。在反复旧的时候,我想利用反复旧之际,想把我的材料拿出来,其目的就是为自己翻案。中央“5.27”指示下达以后,明知反复旧错了,是“三凌驾”(行为)。有一次,我在船上还说什么,不是这次反复旧的话,胡厚民④不会到北京去,中央首长还接见了,他们讲了话。我说,如果不是反复旧的话,中央首长不会叫他们到中央去。我这样讲话,是非常错误的,是有很大的影响。7.20以后,我掉权期间,我说,怎样就怎样,我还压制群众说,我想整谁就整谁,你们都要听我的。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就不行。这样一来,广大的革命船员,我错误的,他们也不敢提,我掉权期间,就是这样对待群众,对群众很大的压力。
68年8-9月份的时候,长航军管会和工代会的负责人(到)海员招待所开成立长航革命委员会,要结合□□□,我说,结合□□□要广大的革命群众量【谅】解才能结合。我在船上为这样的一件事,就和我们船上的一位张同志发生口各【角】,吵得利【厉】害,当时我就要求他和我到船管部去讲理,以【后】来尤【由】于船上的同志们串【劝】解才没有去。我这样的态度是很不对的,对于这位同志当时是有很大的压力。我在掉权期间,我想上船就上船,不想上船就不上船,公休的时候公休,本(身的)事(情)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在我掌权期间)我对人员调动方面,我调谁来就谁来,想调谁走就谁走,我就比【批】几个倒【到】字。69年9月份,我们船在青山修船,工(作)人员很(紧)张,我就用自己的权利【力】没有和任何人商量,我就把生火、水手各调一名支援别的单位。在68年3月份,我轮差水手,我又用职权把□□□调我轮,原【然】后又把他调其它的单位,我就是这样来掌权的。
一九七0年四月二十七日

这一天,一排三班对牛得江进行了斗私批修的评议(根据记录整理)
“七.牛得江. 斗私批修:
利用文化大革命,为自己四清翻案,是对革命干部阶级报复的幕后操纵者。认友为敌。
道德败坏,招摇撞骗,采取卑鄙手段,破坏团结,破坏清队。
造反为当官,当了“官”大搞无政府主义,破坏抓革命,促生产。“反复旧”,想把自己材料拿出来,反夺权。
和刘兴义及刘的姊姊同流合污,隐藏刘的姊姊,并为其策划转移。认敌为友。
来学习班,继续造谣,破坏骨干声誉。搞秘密串联,订“攻守同盟”。
为什么犯错误?就是对毛主席指示没照办,“私”字严重,长期没得到改造。”
群众给予牛得江的评议结果:

“牛得江根本没有做到三个彻底,立场没转变,政治、经济、社会活动没交待和没交待清楚。态度恶劣,道德败坏。破坏学习班“五不准”纪律,大搞秘密串联,订立“攻守同盟”。造谣生事,破坏学习。经领导和同志们一再帮助教育,无效。达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全体通过,坚决不同意毕业,留下继续深造。”
牛得江自受到一排三班的革命群众对其进行斗私批修的评议:“全体通过,坚决不同意毕业,留下继续深造。”的结果后,他于五.一国际劳动节这一天写下了他以往曾多次交待的“补充交待”一份,相信4月27日革命群众的评议结果对他来说应该有所触动。
1970年5月1日

他在材料的后面部分补充交待道:“68年元月份,长江2001船上的陈□□同志的爱人和同位【事】发生真【争】吵,是(与)刘□同志真【争】吵。当时刘□同志来找我,要我去解决一下真【争】吵问题。当时我没有去,我就找武装部夏□□去了一下。其实呢,去的目的就是对陈□□同志的爱(人)施加压力,我为什么压陈□□同志的爱人,因为刘□同志我认识,我和陈□□同志不认识,同时他又站错队,我这样做法完全是错误的。”
1970年5月2日

周兵是67年“7.20”以前就离开我们船的。他在船上的时候,他是革命造反派的头头,以后他就到船管部去了,后来我听王□□讲,说他到重庆去搞联络站去了。7.20以后,我们船有一派是站错队的同志,他们参加四团,但是(□□□)说,不行,要参加“新航”,把(他)们压过来。就这样,周兵就亲自写了文件到四团,是用长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造反派)联(合)司(令部)的名义,这样,船上站错队的同志只好加入新长航,这个文件还在我们船上。69年反复旧期间,我在船管部工代会,碰见周兵。他问我,你们船上反复旧动起来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我一个人参加了,我是在张厚学手上参加的,也是在(他)手上拿的袖章。他说,我到你们船上去动员一下,把船上的同志都发动起来, 我去作一个报告,你看(怎么样),我说好。就这样,5月10号左右,我们船在航修站检修,周兵就到我们船来了,就讲了王□□的报告,他讲我【他】写了致(某)副主任的公开信,你们看了没有,我说,我是没有看到的。他还讲了长江7.05抢材料、封材料是革命(的行动),他还讲了他封专案,抢章子的问题,我就根【跟】他讲,我说,船上也整我的材料的,他说拿出来。通过他这样一讲,当时我就和我们船上的高峰同志就发生大吵,因为我的材料是高峰负责专案的。他还说,船上搞得怎么样?(我说)我(船)在清队时,我们清了5个人,解放一个,还有4还炮倒得【泡到的】,我(还)说,我也是靠边站。你【他】接着他【我】说,叫主任现在没有权,你要有权的话,我到304搞一但【段】时间,还可以提升舵工。我还说他不愧为是革命的闯将。
还有一次,5.27指示下达以后,我到门诊部等号看病的时候,我到船管部门前铁栏杆上面坐,周兵由船管部出来,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他走到我跟前说,老牛,你好吧!我说好;他说船上现在还有【在】怎样搞,我说没有(怎样)搞,我(还)说5.27指示下达错了,我不成【承】认错;他说,你不要泼冷水。过了一但【段】时间,我又在船管部碰到他,他说,老牛,船在那【哪】里?我说船在汉阳;他说你有什么事,我说来玩一下;他还说造了几年(反)没有什么意思,找一个老婆算了,今后什么事情我也不管。把老婆接到家,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每逢星期(天),想到哪里去玩就去玩,少管贤是【闲事】。(他还说)老牛,你有几个小孩?我说我4个;他又问最大的呢?我说最大的17岁;他说,那你很幸福,我说,可以,生活开支是不成问题的。我问他,你们封的专案开封了没有,他说没有;我说,快要涨水了,他【它】安【淹】了算了。他们不来找我,我就不找他们,看他们把我怎样。
还有一次,大约在7月份,在船管部传达室,所以那里好几个人。周兵看见□运公司陈主任来船管部,陈主任就看见了周兵,就关心问他,叫他把材料公章交出来,陈主任的面孔还在笑,周兵就说,你笑什么,还有意见,你笑我是不笑的,就这样,陈主任就上楼去了。他公开对(抗)革委会首长。
1970年5月3日

牛这一天对周兵继续检举揭发道:“就在69年6月10号左右的时间,我们船在汉口航修站检修,他来作了反复旧的报告,他比如了一些情况,他说长江7.05抢材料、封材料都是革命行动。当时我问他,调查我的材料对不对,他说当然不对,不属于5种人,就不能调查他。”在再一次相聚相互吹嘘一番后,周兵与牛得江有下面这一段对话:“老牛,你看我将来能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评定一下。当时我说,你年青有能力,将来你们青年人的前途大得很。他讲,前途大有什么用呢,要有人培养才有希望,没有人培养也是等于林【零】,这个话是在船管部讲的。”5.27指示下达后,“我在船管部工代会碰见他,我说反复旧错了,他讲,你要泼冷水,没有错,只是口号错。”后又再一次两人相遇,周兵与牛得江的问答:
“你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我说我在公休,船上的事情我没有管。他讲,你堂堂的牛主任,就这样下来了,真是可气。我讲这样我还好些,免得动老【脑】经。”还有一次,我到轮船上去拿代发的糖,在沙码头碰见周兵,“他讲汉口的供应就没有上海好,我说上海是大城市,当然要好一些。他讲武汉也不小,武汉就是比上海的生活差。”69年11月份在民生路:“他向我讲,你们在学习什么…..他说听讲,长航军管会要办9.27指示学习班,你知道吧,我说,不知道,他讲,他可能要去学习,就这样,我就走了,他也走了。”
1970年5月4日
牛这一天引用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最高指示,对周兵的问题继续进行深挖。

“69年5月份周兵在我轮作反复旧的指示,他讲到这次反复旧是第二次站队,大多数原来站错队的同志现在也参加了反复旧,他还讲,李□□是结合的革命干部,也支持反复旧。
他把反复旧的报告讲完了以后,我就把他的肩背一拍,伙计,你不愧为是革命闯将。当时他说,那里有你牛主任的来头大呢,我还是一个小兵。他还讲,原来要在304不走,你牛主任还不是规【管】我来做【着】。我说,你来我让给你。他笑西西【嘻嘻】地说,我是和你开玩笑的,那是怎么可能呢。
69年9月份的一天,在船管部的大门口,周兵就把我一拍,老牛,你跟我站的王□□讲一下,因为你和他的关系还好,他现时在跟(我)闹意见。我说你们闹什么意见?他说就是封材料的问题。当时,我说我和他的关系不大好,你主动的和他交换意见就是啰。
他在我们船上作报告完以后,就跟我讲,调(查)你的材料是想整你,有很多“老造”(即老造反派)也被拉下来了。不是反复旧,还不是要整你的,调查的目的就是要整你。关于你的材料问题,你和高峰讲一下,他是搞专案的,又是“老造”,这次他是反复旧的。
69年5月份在船管部工代会碰见周兵,他对我讲,船舶派工宣队是不合乎毛泽东思想的,船舶上都是工人,还派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船管部派的大部分是转业军人,还有些是“老保”(当时造反派对立组织相互攻击语)当工宣队长,“老造”很少。当时,我的思想是这样想的,了不起,我不当头头。他讲,不是你当不当头头的问题,而是船舶不应该派工宣队,当工宣队的人大多数是没有清队的。你知道毛主席有一个批示,就是选拔工宣队员的条件吗?我讲我不知道。他讲,选派工宣队就是各工厂搞好了斗批改的单位选最优秀工人当工宣队。他还讲工宣队员到上层(建筑领域)去搞斗批改的,派到船舶上去就是工人领导工人。
他还讲3.26通知是对治海讲的,没有长江,如果船舶不夺权,那就否认了船舶的文化大革命,船舶要夺权。
他还讲你们要把工代会成立起来,把权拿回来,要掌握领导权。同时他还讲,要把大字报、口号报在船上括【挂】起来,把整个轮工作做好,这样才能发动起来。
1970年5月6日

69年在反复旧的时候,我到船管部工代会去,周□□对我讲,你是那个船的,我讲是304,我还说你【他】好大的架子,连我是哪个船你【他】也不知道。他讲人是认得的,没有打个交道。他讲,你们工代会成立了没有?如果没有成立的话,敢【赶】快成立起来,把权夺回来,你们有几个人斗了的?我讲我们船一个也没有斗。他讲,不是反复旧还不是要斗。他还讲,你认识武□□吧,我讲认识。他的情况你知道吧,我讲不大清楚。他讲武□□是一个好党员,是转业军人,是贫下中农,我们一定要替他翻案。如果武□□的(案)翻过来了,那我们船舶上有多少人的案就可以翻过来。他还讲,你们船上有多少人参加反复旧,有没有老保参加?我讲,7.20以后,我们就是一派。他讲7.20以前有没有站错队的?我说有。在这个时候,话还没有讲完,他就被一个同志叫走了。
1970年5月12日
7.20以后,要以我为核心,说我是当然的代表,混进革委会窃取了第一把手。我在掌权期间,就自己提自己为加史【驾驶】员,为自己造反升官发财。
对待站错队的同志,我说想整谁就整谁,其目的就是不许站错队的同志说话,一说话就是老保翻天,使广大的革命同志在我的压制之下不能台【抬】头。
还一次,我们船有一个站错队的老工人张□□同志,我要把他代【带】到船管部去打,他虽然没有去,但是使这位同志在思想上受很大的压力。
1970年5月15日

69年□月份,刘兴义对我讲,清队被拉下来的造反派的头头,这次都要恢复权利了,有的单位都成立了工代会,他还讲要不是反复旧来得快,你还不是要批斗的。
69年10月份,他对我讲,现在你在船上没有威信了,在困难的时候他们什么事情都不管,都是你,现在权利在他们手里,在清队的时候没有整到你。他还替我出了个注意,他说,你最好是调动一下工作,如果你不调动工作,总有一天,他们要整你的,早走好,每个单位当头头的都要过壹关的。当时我讲,他们要怎样整,就整吧,反正我是跑不了的,批斗都行。
1970年5月16日
68年10月3号晚10点钟左右的时候,在我们船后面拖缆绳,左边有一个米缸,收音机就放在米上面,□□□、□□□就把收音机打开,收听苏联莫斯科电台。内容是先唱的音乐,原【然】后就讲中国话,说毛泽东集团办的集体农庄是国富民穷。全部情况我记不清楚。在这个时候,排在我们船左边的食品504(轮)的值班船员发现才关
1970年5月30日晚
牛得江第一次在交待书中写下了“我有罪,我向毛主席请罪”的话语。

排、班领导同志:
今天晚上在斗私批修的会上,我发言,我有错误和罪行。我在发言中说,我在7.20以后,就为我自己反攻倒算,这一条就有了,我够一条就是反革命,哪里有那些反革命,我这样说是对新来的学员是有大的影响,否定党中央的3.5.6号文件(精神),我有罪,我向毛主席请罪。我还说有一次开大会,李首长讲过这样一句话,李首长说,哪里有那些反革命呐,反革命是极少数嘛,我也是否定李首长的话,在学习班把苗头对准学习班的领导和首长,我保证,今后再不犯内是【类似】的错误和罪行,要求排、班对我进行批判,肃清流毒。
1970年5月31日

69年8月份,一天下午,那时我们船在青山船坞修,我和□□□、刘兴义3人在加史【驾驶】台喝酒,由我提出来,写一个转正报告,因为我为什么报告呢,刘兴义是一个合同工。后来报告我没有写,我亲自到生产组,找老徐同志联(系),合同工能不能转正(当时合同工转正与上山下乡运动相悖),老徐同志说上级没有指示。同时我就替刘兴义办了一个服务证。按规定,合同工是不能办理服务证的。我完全违犯制度行为。我为什么要替他办服务证呢,我主要是他替我安了一台4管的收音机和借了50元正给我用,和他有些私人感情,这是不对的,是有错误的。
1970年6月4日

69年7月份,我们船是防汛指挥部用。7月2号早上5点钟,我船队在田家口搁浅。我是12-4点的班,下午1点钟,我就以联系为名,自动离开工作岗位,到3点钟才回船。到船后,机舱进水,当班是□□□、□□□。下午6点船才施救完毕,由50轮拖到……我说船翻了算了,去做新船的这一句话,是非常有罪的。
1970年6月9日
67年12月20号,我们(船)成立革委会时,经过群众协商选举,把我们船上的二副江□□同志选上了。因为他是站错队的头头,进入革委会来了,当时不好拉下来,因为是群众投票选的。后来,我就找他的缺点为借口,说他是参加了黄卫军的,同时,我还造他的谣,说他不知道他是哪一个父亲养的,这样在群众当中造成不好的影响,使群众把他从革委会拉下来。虽然没有拉下来,我这种做法不对的,这就是我革与保的表现。
68年7月份,我们船上有一个弍管轮不到年龄,我们就动员【帮助】他退休,其目的(他)就是想(他退休)把他小孩要【弄】到船上来,因为他小孩是68介【届】毕业生,是下放农村对象,我们就私人干【感】情…..我违反制度,违反党的政策,破坏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69年9月份,我们船在青山船厂修,我、□□□、高天民三人策划把我轮水手高峰调走,因为(他)根【跟】我们一直是有意见,同时,高峰是专案组的成员,(后)当然没有调走,我们这样做法是不对的。
1970年6月14日

68年11月份,工宣队来我们船搞斗批改的时候,我表面上是欢迎,实际上是不欢迎他们来。我认为,船上都是工人,不需要工宣队来领导,同时,工宣队来船我想这次来是夺权的。过了不久,工宣队就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我学习几天就生病,在学习班上提了我很多意见,我认为是整我的时候到了。我在家休病的时候,工宣队长到我家里来,叫我上船来参加学习,向群众作检查,接受群众的批判,因为群众对我有意见。我错误认为是工宣队有意要整我,由这个时候,我就对工宣队有意见,后来工宣队在外调查了我的材料,以为工宣队有意找我的岔子,来整我,由这个时候,我就对工宣队一直是抱着不满的态度与他们闹对立,我是有错误的。
1970年□月2日

1968年,我在船上当头头的时候,我讲过反动言论,攻击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我在船上有时叫我们的同伙,叫刘天奇说,他是我的亲密战友,把矛头对准党中央,对准毛主席。我还说过反动的话,我讲一个菩萨2个帮,我说高天民和刘天奇是我的左右膀,是我的左存【丞】右向【相】。我还说刘天奇是我的密【秘】书,高天民是我的参谋。我为什么要说他们2 人,一个是我的密【秘】书,一个是我的参谋呢?刘天奇会写,高天民会说,我上面的三反言论,是□□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我是有罪的,我向毛主席请罪。
1970年6月20日

7.20以后,我们船上老工人共产党员洪□□同志,在文化大革命初期站错了队以来,他身体不好,在家修养病。我们名义上是叫他来学习,实际上是叫他来接受群众的批判,说他放了毒,要他来消毒,洪同志就来船接受群众的批判,使他的身体言【延】期恢复健康。
我还造我们船的邱□□同志的谣,说他爱人是地主出身,其目的就是想把他搞臭。
我们船大部分站错队的同志,都作过检查。69年3月,我在船上大楸技术权威,其目的就是对准船长□□□同志,就是我想做加史【驾驶】员的目的。
1970年6月21日

68年5月份,我们船由汉阳船厂修好出来到19码头搞交通任务。有一天下午5点钟左右的时间,我们船靠19码头。机舱进水。把机舱(天)花板也安【淹】了。经检查是海底阀门未关。当时当班人员是加油张□□,后来是老轨【鬼】沈□□同志到机舱把海底阀门关了。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到机舱去,在机舱口张□□就说海底阀门未关,当时,我就问他,你接班的时候检查了没有,他说没有,我讲是你当班,你没有检查,那你要负责任。当时他就火了,他讲我负责就负责,坐牢我去,杀头我也去。
关于船上发生这个大的事故,我不但没有追查原因,也没召集群众开会,我是当时的所谓头头,我要负完全责任。
1970年6月21日

1970年6月21日,牛还补充交待:“7.20以后,我就利用大民主之际,以为时机已到,就把长江710轮的支部书记陶希贤同志揪到船管部来进行非法审讯,为自己翻案。审讯后,又进行毒打……”牛原来在长江710号轮船上工作过,得知支部书记陶希贤整了他的材料,并“建议调岸分配在最艰苦的地方在劳动中进行改造”,“所以我就怀恨在心,我就进行阶级报复他”。牛还在这份补充材料中交待:“68年8月份的一天,我在驾驶台造我们船上党组长的谣,说他是叛徒。我造他谣的目的就是在政治上想把党组长□□□搞臭,使船上的广大革命船员对□□□同志不相信,在精神上对他施加压力,使他再没有威信。”
1970年6月22日

68年3月份,我在掌权的时候,以为机会来了,想当驾驶员。我就和我们船上原革委会副主任王□□同志策划一个计划,由我提出。我说我们船驾驶员只有3个,今后公休就没有办法到上面去要人,我们就自己包干,加史【驾驶】员要是轮休,或是生病,我们就自己干。就这样,王□□就同意了我的意见,还策划要造反派才能够条件,不是造反派就不够条件。就这样,我就当了一但【段】时间的加史【驾驶】员。这是非法的,是为自己升官发财。

牛得江在1970年参加学习班的检举揭发交待材料不知何故就到此嘎然而止了,但从牛得江组织上1971年元月19日对他的那份鉴定书:“一九六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调来我毛泽东思想‘九.二七’指示学习班参加学习。一九七0年五月转入毛泽东思想“三、五、六”号文件学习班,牛得江继续留下参加学习,至今历时共达一年另二个月之久”,以及一九七0年四月二十七日革命群众对他评议结果:“经领导和同志们一再帮助教育,无效。达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全体通过,坚决不同意毕业,留下继续深造。”来看,1970年下半年的牛得江还应该留在学习班继续学习,为什么会那样干净的没有留下他这段时间的只言片语呢,他究竟干什么去了呢?令人费解也令人遗憾。但从他1970年上半年留存下来的包括不完整的四十一份检举揭发交待材料来看,仍然可供人们对那段历史进行更深刻的时代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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