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的另一位流亡作家波拉尼奥也是博尔赫斯的传人,但一生贫病交加、英年早逝,故而倾向左派。波拉尼奥的《2666》探索的是这个世界不可理解的拓扑结构。英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的文学批评家养尊处优,无法面对世界的真相,故而无法进入Benno von Archimboldi的境界。而Benno von Archimboldi经历了东欧战场的九死一生,最终去墨西哥调查人权灾难,进入了文学的最高境界。最好的文学,一定是关于人权的。那些生命经验中颠沛坎坷的体察与反刍,永远比书本上的事情更加珍贵。在我看来,波拉尼奥是比博尔赫斯更伟大的作家,虽然同样关心拓扑的结构,但博尔赫斯探讨的是宇宙、精神与知识,而波拉尼奥探讨的是现实世界、历史与人权。那生活不能自理的男性人文大师的时代,已经远去了。接受别人照顾的人,往往视为理所应当,故而有恃无恐。而那些照顾别人的人,却能在每一个此时此刻体会到自己的点滴心意。能够心甘情愿地照顾别人的人,是有福气的。主耶稣的话说:施比受更为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