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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骥良 近访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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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0 21:4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近访邓林
作者:  发布日期:2009.08.24  阅读数量:62次
近访邓林


  采访画家邓林之前,一位画界朋友鼓励我说:“放心去吧!在北京画院,‘胖姐’这人口碑可好了,待人热情,没有一点架子。”当我见到这位和蔼可亲的女画家,和她谈了三言两语之后,意识到朋友的话千真万确。在画院,对于年轻人来说,“胖姐”似乎成了邓林的爱称。


     生未逢时,托孤赤岸

  1941年9月,在河北省涉县赤岸村,八路军一二九师师部所在地,一个女婴呱呱坠地。这个女婴就是邓林,是邓小平和卓琳1939年结婚后生的第一个孩子。名字是卓琳起的,原名叫邓琳,是父姓母名的综合。后来她嫌写起来麻烦,就自作主张去掉了王字旁。真是生不逢时,邓林刚刚吃了7天妈妈的乳汁,就赶上了日寇对赤岸村进行大规模的扫荡,师部要和部队一起转移,进太行山与敌人周旋。婴儿怎么办?邓小平坚定地说了两个字:“留下。”战争,只能让亲情远远走开,邓林被寄养在村里一户铁匠家,卓琳把婴儿放在土坑上,含着泪走出铁匠家门。那几年华北大旱,赤地千里,老百姓的生活苦透了。那户铁匠家的日子也很艰难,家里已经有了四五个孩子,八路军每月按时给小邓林送去粮食,可是喂到邓林嘴里能有多少呢?由于严重的营养不良,邓林浑身是病,身体弱得走都走不稳,只能一个人呆呆坐在角落里。两年之后的1943年秋天,妈妈卓琳来接她了。卓琳看到女儿孤零零地坐在破椅子上,苍蝇在她脸上乱叮,她连用手赶的力气都没有。看着女儿瘦成这个样子,看着女儿脸上身上被蚊子叮的成串的大包,卓琳的眼泪险些流出来。面对这个陌生的“阿姨”,小邓林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从她记事起,还没有人这样关心、爱护过她。那位“阿姨”竟让邓林叫她妈妈,别看邓林只有两岁,她模模糊糊明白妈妈就意味着关心和爱护,自己太需要关心和爱护了。她鼓起勇气喊出了第一声妈妈,这是邓林两年来发自内心的呼唤。卓琳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战争,意味着军人的牺牲,自己家的牺牲的确太多了。

  卓琳决定把女儿送到延安去。对于生活在战火硝烟中的儿童来说,延安称得上是天堂,是个乐园。小邓林坐在马背上的摇篮里,穿过一道道封锁线,来到了革命圣地延安。


  战争使她懂得了和平的珍贵

  邓林从延安保育院再次回到父母亲身边,已是1949年的事情了。那时家里已经有了弟弟邓朴方和妹妹邓楠。在她童年的记忆里,爸爸总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妈妈太累、太忙、太辛苦了。既要照顾好3个幼小的孩子,又不能影响党的工作。邓林清楚地记得,在昏黄的油灯下,妈妈总是一边抱着妹妹邓楠,一边写着什么或读着什么。小油灯下映出了妈妈伏案的身影,也清晰地映在了小邓林的记忆里。她主动帮妈妈哄弟弟妹妹,她心里明白,妈妈太累了。

  每天天不亮,妈妈就借助小油灯或蜡烛的光亮收拾书籍和文件,把孩子们的棉衣、棉裤烤得暖暖和和。紧接着就做饭,再把孩子们一个一个从甜梦中叫醒,匆匆吃过早饭就随队伍出发了。妈妈什么时候才能休息?怎么总也看不见妈妈睡觉呀?邓林感到很奇怪,因为她常常一觉醒来,看到妈妈不是在小油灯下读文件,就是借助烛光给他们缝补衣服。“妈妈的好学上进和吃苦耐劳,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由于幼年严重的营养不良,邓林始终体弱多病。嘴里还长了瘤子,这瘤子很奇特,动手术割了它,它还会长出来,反复性很大,整整缠绕了她10年,直到她上了初中,这怪病才没有复发。1949年3月,党中央在西柏坡召开了著名的七届二中全会,因为那里医疗条件较好,赴西柏坡开会的父亲为了给女儿看病,顺便把她带了去。在那里,她见到了毛主席、朱总司令、周恩来伯伯和许许多多听说过但没有见过面的伯伯叔叔。她爸爸在大会上的发言,受到了与会同志的普遍欢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他在发言中强调“一切按辩证法办事”的科

学的、实事求是的主张,受到了毛主席的充分肯定。

  在刘邓大军挥师大西南的日子里,巴山蜀水的奇绝秀色,陶冶了小姑娘的心灵;那奇异的植物,深深触动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博学多才的妈妈,从不放过教育孩子们的机会,让她认识了敢于傲雪的梅花,啼血的杜鹃以及许许多多的植物。当时的她就悄悄把自己的理想告诉了妈妈,长大了,她一定要当一名画家,一定要把这些奇花异卉都画下来。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她的理想真的实现了。

  重庆解放后,邓家总算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卓琳是个闲不住的人,她看到随军的干部子女们找不到一所合适的学校可上,心里好像着了火,“再也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学业了,新中国还需要他们建设呀!”她在部队驻地因陋就简筹建起一所人民小学。她亲自出任校长,既抓招生,又找教师,还要主持校务工作。教师一时找不齐,她索性自己上讲台,一下子教几个不同的年级。随着毛毛和质方的相继出世,卓琳更忙得团团转了,刚刚给孩子喂了奶,马上又走上讲台,邓林和弟弟朴方成了妈妈的学生。

  战争终于结束了,邓林说:“我是在烽火硝烟中懂事的,学会了许多和平年代看来十分特殊的本领,比如怎么躲飞机,因为我无数次目睹了敌机轰炸的情景,目睹了妈妈带我们在敌机轰炸时怎样疏散、隐蔽。后来我经常做噩梦,总梦见敌机来轰炸,梦见我协助妈妈疏散、隐蔽弟弟妹妹的情景。直到全家迁入北京,这样的梦才逐渐消失。这是战争馈赠给我的特殊礼物,使我进一步理解了和平的弥足珍贵”。


  师从“右派"步入艺术殿堂

  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邓林印象最深是父母对他们的严格要求,后来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改善,要求的标准越来越高。1952年,邓小平调到中央工作,全家人也跟着到了北京。邓林进了八一小学,这是一所实行供给制的干部子弟小学,纪律非常严明,是准军事化的寄宿制学校,只有到了周末,学生们才能回家。她和弟弟进人小学后,父母对他们“约法三章”:“不许搞特殊化,生活向低标准同学看齐,不许打着父母的旗号办自己的事,不许随便向陌生人透露自己干部子弟身份。”由于父母的严格要求,邓林从小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每次周末回家,除路费外,妈妈总要多给她几毛钱作为零用,可她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全给弟弟妹妹们买了山楂片、瓜子之类的零食。因为她心里明白,弟弟妹妹们还小,妈妈不会给他们零用钱,家里也不会给他们准备这些小食品。弟弟妹妹们稍大后,妈妈便把零用钱分配到每个人名下。邓林的那一份,全被她用来买画片和书签。那些印有齐白石写意画的书签和小画片,磁石般的吸引了她。齐白石的画构图精巧,用笔简练,寥寥数笔,就能使笔下的生命活灵活现。美术课上,她看到伍修权的女儿画画得挺棒,真是羡慕极了。她把她想学画画的愿望和决心,悄悄地告诉了妈妈。

  邓林对文学也很迷恋。特别爱读小说,尤其是爱读战争题材的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读了一遍又一遍,直读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意志和爱情故事,使掩卷后的她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家里那套《莎士比亚全集》,她也是读了一遍又一遍,书页的边都翻卷了。家里的空气是民主的,孩子们读什么书,妈妈一般不去干涉,反而鼓励他们独立思考,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学生时代的邓林,兴趣十分广泛。由于她家住在怀仁堂旁边,经常能看上好戏。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邓林对戏剧特感兴趣。她不但喜欢家乡的川剧,连京剧、昆曲也十分喜欢。每每看完一出戏,她总要在家人面前认真地评论一番。她从来不怕说错,因为父母在孩子们中间提倡争论,鼓励他们提出与家长不同、甚至截然相反观点。

  在北京师大女附中读书期间,为了治病,她去了苏联。在那里她参观了多家著名的艺术博物馆,有缘接触到与中国写意水墨画截然不同的油画,列宾、达·芬奇、伦伯朗等绘画大师的作品,给了她耳目一新的感觉。大师们油画作晶的表现形式和深刻的内容,再一次震撼了她的心灵。

  按邓林自己的说法,她应该算个“杂家”。除绘画外,她还迷恋于唱歌。要上高中了,她跑去征求母亲的意见,母亲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唱歌,那就去学音乐吧!”邓林便报考了音乐学院附中,一开始她学的是声乐,可老师却认为她的口型和嗓子不适宜搞专业,她后又改为学扬琴,从幼年到高中,邓林一直体弱多病,药瓶子、药罐子总不离手,吃了药又极易犯困,扬琴也没有学成。后再度改学音乐理论,正在这时,母亲得知薄一波的女儿正在向画家汪慎生学画,她猛然想起了女儿希望学画的愿望,便主动带了女儿,走进了当时还是大右派的汪先生的家门。从此,邓林正式向汪先生拜师学艺,这一步,奠定了她从事专业创作的基础。她自幼就喜欢画画,爱随心所欲地涂抹两笔,也算多少有点基础。和汪先生学画,首先学的是小写意,邓林学得很快。对那些枯燥的音乐理论,她早已感到了厌倦。在音乐学院附中仅仅学习了一年半,她就转入了美院附中。如今成了画家的邓林,无限感激汪先生,是他把她领进了绘画艺术的大门。在那场血雨腥风的浩劫中,为了保护汪先生授课时的画稿,她费了不少心思,最后她把画稿和一些杂物混在一起,这些画稿才幸免于难。


  女儿眼里的父亲

  在邓林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只知道埋头工作的人,根本无暇顾及到孩子们的学习。但期中、期末孩子们的成绩册,他看得很仔细,哪个孩子功课好,他总是给予口头鼓励。当年的邓林体弱多病,几次休学,又加上经常缺课,所以成绩平平,赶不上弟弟朴方和妹妹邓楠。由于父母都非常务实,他们希望孩子们学理工,唯有邓林与理工无缘,他们也并不干涉,而是尊重了女儿自己的选择。

  在生活上,父亲对孩子们的要求,可比在学习上要求高得多,也严得多。他从来不允许孩子们坐他的车,这 点邓林记得特清楚。因为她和弟弟朴方在八一小学上学时,无论是上学,还是周末回家,一律挤公共汽车。其实当时的邓林也很想让爸爸派小车接送他们,因为当时学校里确实有一些同学是坐小车来上学的,爸爸的要求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常常说的一句话是:“国家为我配车是为了让我工作用的,而不是为了让你们享受用的。”他让孩子们挤公共汽车,一是为了使孩子们得到锻炼,二是可以从孩子们口中了解老百姓的真实生活。

  在穿着上,父亲以身作则,对邓林和其他孩子起了很好的教育作用。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她仍然记忆犹新。50年代初期,父亲的工资是400多元,母亲100多元,当时邓家大小十

几口人,家里也不富裕。邓林和弟弟妹妹们都穿打补丁的衣服,但看着父亲的内衣上也打着补丁,他们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在女儿的眼中,父亲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无论他工作多忙,他总要抽出时间来和家人在一起,和孩子们在一起。邓林还清楚地记得,她家搬进中南海以后,父亲经常带他们在园中散步,给他们讲这座皇家园林的历史,讲时代的变迁和人民的事业。他带着孩子们爬景山,还和儿女们进行爬山比赛呢。当时的景山没有对外开放,山顶上还架着大炮。站在五龙亭上,邓林俯视金碧辉煌的故宫,内心里发出“故宫真雄伟、壮观”的赞叹。碰上星期日或节假日,父亲还会约上几个老朋友,带上儿女们去香山观赏红叶,去颐和园泛舟,或是去野外郊游、野餐。和孩子们在一起,他总是那么快乐、天真,和在工作中的专注和严肃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我即将结束这次采访时,邓林告诉我,妹妹邓榕正在赶写《我的父亲邓小平》的下卷,不久的将来,这本书就要和广大读者见面了。

http://www.bjdclib.com/dclib/pho ... 20090824_251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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