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耒：南昌洪中岁月一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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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姐妹


我们初一，即七年级的时候，由音乐老师王京和田传良老师组织，利用课余时间排练了儿童剧《果园姐妹》。《果园姐妹》是大名鼎鼎的作家乔羽根据民间故事—“狼外婆”改编的。


       当时王京老师青春貌美，刚从南昌师范音图班毕业，教音乐美术。她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弹得一手好钢琴，在我们眼里很有水平。


       这出戏的演员构成：老爷爷由田老师扮演；妈妈和大姐姐“大门栓”由老师扮演；妹妹“二门鼻”、小妹妹“笤帚疙瘩” 和狼外婆由比我们小几届的同学出演。这些同学后来都很有出息。


       我是小乐队成员，小乐队里王老师弹风琴（当时一般学校可没有钢琴），我拉二胡，蔡致忠拉中胡，郑国良吹笛子，还有其他人就不记得了。


       这出戏排练大概有半年，第一场在洪都机械厂的电影院出演，凭票入场，每张票七分钱，可是票卖不出去，谁会花钱买票看小学生的演出？没人有兴趣！后来洪都机械厂团委号召全厂团员买，也没卖出多少，甚至有人买了不来看。要砸锅了！


       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厂里一大批苏联专家，带着老婆孩子，开着个小包车来看演出，这下子影响可大啦，哗啦啦人们都去抢票，全场爆满。刚才还垂头丧气的我们一下子来了劲，哈哈哈，开演啦！


第一场      


      幕布徐徐拉开，一片果园，音乐声中传来孩子们噪杂的嘻笑声，灯光慢慢亮起来，孩子们围着老爷爷吵着要爷爷讲故事：


      老爷爷：好，好，我给你们讲“果园姐妹”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这个果园里。很早，很早以前，我们这个果园里，有三个姐妹，大姐姐叫“大门栓”，二姐叫“二门鼻”，小妹妹叫“笤帚疙瘩”……..(灯光暗去，音乐声起，灯光再亮，由远而近)


      齐唱：来了果园三姐妹，手里拿着小竹蓝，来到果园摘鲜果，树树棵棵都摘遍…..


      妈妈带着三姐妹出场。摘了一阵子后。


      妈妈：大门栓，二门鼻，笤帚疙瘩，来，妈妈要去姥姥家看姥姥，今天不回来了，你们要早早关好门，不是妈妈回来，不要开门。要是妈妈回来，记住暗号：（轻声）大门栓，二门鼻，笤帚疙瘩来开门。再敲三下门，咚，咚，咚。就是妈妈回来了。记住。


      三姐妹：好！


      灯光暗下，关起幕布。


      再开幕时，果园的背景中多了一个草垛，音乐变得低沉，灯光灰暗…….


    第二场      


      草垛后，老狼伸头探脑，作偷听状。


      低沉的咚——嚓，咚——嚓的音乐声，老狼走出。


      老狼：（唱）穿过山林，来到果园，三个姐妹，就在眼前；又白——，又胖——，又嫩又鲜——，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场     


     屋子里，灯光下，姐妹们在说笑。


      二门鼻：（唱）月老娘，亮堂堂，开开后门洗衣裳，洗得白，浆得光，门栓姐姐你穿上。


      笤帚疙瘩：（唱）说啰啰，唱啰啰，谁给姐姐说婆婆，说了个婆婆三条腿，气得门鼻撅着个嘴。（打打闹闹）


      大门栓：好了，好了，别闹了，睡觉了。（灭灯）


     （伪装成姥姥的老狼上。）


      老狼：（唱）我是姐妹的好姥姥，白发苍苍乔打扮，一口吃下姐妹三，大摇大摆出果园。哈——哈哈——哈——哈。（来到门前，做姥姥声音状）


      老狼：（唱）大门栓，二门鼻，笤帚疙瘩来开门，再把门儿敲三下，嘣，嘣，嘣；单等里面开门的人儿来！


      ——谁呀？


      ——我，姥姥。快开门。


      大门栓还在犹豫，笤帚疙瘩抢着把门开了。姥姥，姥姥叫个不停。


      笤帚疙瘩：（搬来凳子）姥姥，姥姥，坐。


      老狼：姥姥屁股上长了疖子，不坐凳子，姥姥要坐坛子。


      笤帚疙瘩：姥姥，姥姥，怎么坛子里沙沙响，是不是有老鼠呀！


      老狼一惊，刚想跳起，想到是自己的尾巴在扫动，又坐了下来。


      笤帚疙瘩：姥姥，姥姥，你身上这么臭。


      老狼：姥姥走了这么长的路，出了一身汗。


     （大门栓一直在观察，心中慢慢明白了，给二门鼻使了眼色，二门鼻也明白了。）


      大门栓：姥姥走路辛苦了，大家睡觉，休息啦。


      半夜，大门栓，二门鼻叫醒笤帚疙瘩，轻轻地打开了门，到外面把门反锁，然后一起去叫人。


     （过一会儿）


      老狼：（作睡醒状）好梦，好梦，梦里肚子饱饱，醒来肚子空空。


     （看见三姐妹没了，慌张，门被反锁了，更慌张唐突，四面乱跑）


第四场      


       天亮。


      果园姐妹带着一群人回来了。有：柚子哥哥，李子叔叔，荔枝大妈，桃子姐姐，梨子阿姨，栗子大伯，等等等等。手里都拿着棍棒锄扒。


      齐唱：天明了，鸡叫了，果园姐妹回来了；一不来请安问好，二不来赔礼讨饶，（反复一遍）只要老狼命一条，只要——老狼——命—条！


      老狼从窗户中逃出，众人齐上，一阵乱打，打死抱头鼠串的老狼。


      在大家欢笑声中，妈妈带着姥姥回来了，大家齐声称赞果园姐妹机智，勇敢。


第五场      


       开场时的布景，舞台的右后方高处，妈妈带着果园姐妹翩翩起舞（表示以前）


       台中央还是老爷爷在讲故事………。


       音乐声中，幕布慢慢拉拢。


       台下一片热烈掌声。


       专家的小孩上台献花，掌声不断。


       果园姐妹成功演出后，学校赚了好几十块钱，买了一些装备。全体“演出员工”没有解散，接了很多宣传演出任务。这些排练和演出对我们的影响很大，一辈子都受用。我们除了学了一种乐器，还学会识谱，后来我们简直熟练到拿到歌谱，最多只要哼一两遍就可以唱歌词了。郑国良二胡拉得极好，多年后我到上饶，华灯初上的时候，听到从上饶杂技团演出帐篷顶高音喇叭传出悠扬的二胡声，就是他演奏的。美妙极了（他没有考上大学，回家参加了杂技团）。演老狼的姓潘，考取了戏剧学院；演笤帚疙瘩的叫韩根娣，上了江西师院外文系。我读大学时，参加了院乐队，吹小号，文革时在“井四野”宣传队，参加工作后经常被调去省市上山下乡慰问团，下乡演出。是母校洪中教给我的知识和技能帮助我度过了那一段极其郁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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