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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我对赤水县“文革”时的点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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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5 02: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革”时的点滴记忆


作者: 佚名 来源: admin 发布日期: 2012-09-25 00:00:00 浏览次数: 724  文章字号: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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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从开始到现在已有46年,当年,它被称作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政治大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广大革命群众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阶级斗争的继续”。但是,十年的“命”革下来,华夏大地疮痍满目,哀鸿遍野,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倒在“文攻武卫”的刀枪之下,教育受到严重冲击,科技停滞,国民经济已到崩溃边沿,更成为给全国人民带来巨大灾难的又一场浩劫。然而,从“文革”中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的各类人物表演来看,从人性的扭曲与疯魔来看,它又是乎是一场无穷无尽的闹剧。“文革”开始时,我还是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对当时发生的一切只是觉得新奇、好玩和闹热,喜欢站在街边看那些佩戴着 “革命战斗团”、“造反司令部”红色袖章、激情亢奋的人们刷标语、贴大字报,去抢那些从楼上飞下来的传单,看那些举着红底黄字“革命战斗团”或“造反司令部”旗帜的游行队伍,也亲眼看到押着走资派和对立派头头及群众的游街示众和揪斗场面,也曾在大字报栏前看唾沫四溅的男男女女们辩论,因而对那时发生的一些奇闻轶事和现在看起来荒诞不羁的“新鲜事”,除亲身经历和目睹外,也有所耳闻。因此,虽然年幼最终未能参予到狂热的“革命”之中,却也有幸地经历和看到那一段荒诞的历史。
残缺的课本
1966年3月1日,新学年如期来到,我已是四年级的学生,老师从去年开始就不再叫我们是小朋友们,而改叫我们是“同学们”。吃过早饭,我和院子里的孩子们背着书包来到我的学校——赤水城关二小。我们的学校在县城西正街,是建于清代的一所祭祀关公的关帝庙,临街有两扇高高的大门,两门之间的围墙下有一个长方形水池,人们说它是消防池。我们是通过临街的二十多级石阶梯,从左边的大门进入学校,靠右的大门一直紧闭,好像从未打开过。学校的教室、礼堂、老师办公室、图书室等,都是过去庙里的旧殿堂、旧厢房,最后一排教室隔古城墙有4至5米的空地,栽有十多株李树、桃树,当时,古城墙的垛口尚存。我们院子在太平街山堡上,离学校很近,只需几分钟就可以走到学校,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基本上是一路小跑来到学校。
进入校门,我们就分手往各自的教室跑去。因为在头一天报名后,萧老师就安排同学们把已经锁了一个假期的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来到干净整洁的教室,一个假期未见面的同学们都显得十分亲切,大家叽叽喳喳的讲着自已假期里的所见所闻,希望所有的同学都能与自已一起分享过年时走亲戚人户、看龙灯狮子的欢乐时光,整个教室充满欢声笑语。很快,挂在礼堂后面钟声响了起来,按照过去开学第一天的惯例,大家要搬凳子到在礼堂参加开学典礼。闹哄哄的礼堂在各班老师的招呼声中,很快安静下来。礼堂是关帝庙的大殿,靠墙的正中用厚木板搭建有一尺四五高的讲话台,墙上挂有毛主席的像和国旗、党旗。教导主任站在讲台上主持开学典礼,校长首先讲话,希望同学们遵守纪律,好好学习,争取做个又红又专的革命接班人;教导主任随后讲完本学期的教学安排后,开学典礼在歌声中结束。各班由老师带领下,抬着板凳回到教室。回到教室,萧老师让我们坐好后,然后叫了几个个子大点的同学到老师办公室去抱新学期课本和作业本。领取新课本,使我们最高兴的一件事,因此,大家坐在教室里猜测新课本有哪些好看的内容和插图,有的则在讲他们曾经在哥哥姐姐学过的旧课本上看到过的内容,等待萧老师赶快来发书,有性急的同学还不时跑到门外去看萧老师和抱书的同学回来没有。
不久,门外传来脚步声,萧老师和去抱书的同学出现在教师门口,很快几摞崭新的课本和作业本整整齐齐的放在老师的教桌上。萧老师让大家坐好,先安静下来,听老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开始大家认为萧老师又是要讲关于爱护课本,不能在课本上乱写乱画,要用硬纸将书皮包起来等等。但是,这次萧老师并没有首先讲爱护课本,而是拿起语文课本,翻开第一页给我们看,我们惊奇地看到课本的目录上有浓浓墨汁涂成的黑道道,第一课文被一张白棒纸覆盖。然后萧老师
说,同学们你们看到的书,是因为上级领导说,这是过去编的课本,参加编写的人中混进了一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帮分子,他们在课文中选进了一些毒草文章,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毒害我们青少年,使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改变颜色,使我们广大的劳动人民重新回到水深火热旧社会去,再吃二茬苦,再受二茬罪。由于新课本还未能及时编印出来,国家为了不让我们的课程学业被耽搁,暂时采取这种办法,将有毒的课文全部撕掉,对一些无法全部撕掉的,就用白棒纸遮盖起来,以防我们的同学们看了中毒。因此,我们的同学们千万不能将课本中被遮盖的纸揭开,如果有谁不听老师的话,将其揭开来看,一旦被发现,这就是一种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行为,严重者将被学校开除。希望我们班的同学们一定要记住,并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千万不能犯错误。那时,我们并不了解过中原因,只能把老师的话奉为圣旨,大家拿到课本后,看到书中那些被撕掉书页,那些被白棒纸糊了的课文,那些目录上涂的一道道墨迹,既感到害怕,又有点好奇,仍然想看、看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它们是些什么样的毒草,为什么过去没有人发现。又想那些黑帮分子真有本事,隐藏得那么深,解放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发现。此后,萧老师究竟还讲了些什么,可能其他同学也和我一样,根本没有听进去。好不容不易捱到敲钟的袁老师敲响放学钟声,我和其他同学冲出教室,没有像过去那样在路上玩耍,而是径直往家里奔去。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语文书里那些被撕掉和覆盖的内容到底是些什么。赶紧坐到小桌子前,打开书包,拿出语文书翻,首先看目录上那些被浓墨涂成黑道道的地方,但左看右看,对着光线看,都未看出到底被涂了些什么,只好看被覆盖的第一页,想把那些遮盖课文的纸撕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因为害怕撕烂被老师和同学们发现,只能试着轻轻地掲,由于浆糊将纸粘得太紧,根本掲不开。但又不死心,又把书拿起来,将书页对着光线看,隐隐约约看到课文标题的几个大字,经过仔细辨认,发现是“李家庄的变迁”,其余课文中的字基本看不清,只得作罢。下午上学,大家对语文书的事都闭口不谈。据当时已经任小学老师的王昌宇老师讲,那时,县文教局下得有一个通知,说那一学期的有几篇课文不能给学生讲,要求各任课老师对那几篇课文进行处理,这可能就是我们得到残缺不全的课本的原因。
我想,当时我们班的大多数同学可回家后都对语文书进行过研究,可能也有人发现其中的一些秘密,只是害怕,没有人敢讲罢了。其实现在想起来,萧老师也从来未检查过班上任何一个同学的语文书,也没有问是否有人将语文书被遮盖办法私自揭开看里面的内容。可惜这册带有浓厚时代色采的语文书未能保留下来,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
学校的大字报
1966年“五·一六”通知公布后,“文化大革命”运动在全国正式开始。6月,赤水县委工作组开始进驻各机关、学校和各区,掌握“文化大革命”情况。至于我们学校派没派工作组,那时我作为小学生一是不关心,二也不清楚。这天早上,同往常一样,我背着书包来到学校,一进校门就看到学校的过厅、老师办公室外面、大礼堂四周和礼堂背后的墙壁,拉着一根根棕绳,上面挂着一张张用浓墨写成的大字报,和昨天下午我们离开学校时的情形大不一样,已有一些到校早其他班的同学正围在那里观看。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大字报又是谁写的?为什么挂到学校里面来了?为什么没有老师出来制止?带着疑问,我赶紧跑过去,想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弄清楚它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挤到前面,看见那些大字报上写着:“×××是地主阶级的反动孝子贤孙!”、“×××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帮分子!”、“×××是我们学校的修正主义黑帮分子!”、“×××歧视工农子弟,居心何在?”、“×××想把学生引向什么道路?”等等大字标题,那些大字报上写的内容都是讲某老师的家庭出身,平时所讲过的一些片言只语,对一些生学的较为过火批评语言,甚至是平时穿着打扮等等,而且这些大字报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们写的,没有校外的人写的,跟没有学生写的。一些同学站在大字报前,大声念着上面的字,显得十分兴奋。但那些大字报上所写的老师,都是平时我们所熟悉的人,有些曾经教过我们,对我们也很好,虽然有些老师对个别恨铁不成钢的同学,曾使用过较重语言或推搡过,但绝没有打过骂过,她(他)们也经常教育我们要热爱共产党,热爱毛主席,热爱社会主义,怎么就成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帮分子,成为地主阶级的反动孝子贤孙了呢?直到上课钟声敲响,围在大字报前的同学们才向教师跑去。整整一天,学校的大字报成为大家关心的事情,当然,学校发生的一切,也被大家带回家里。
大字报在学校接连挂了好几天,每天,挂大字报的地方成为全校同学上学后关心的一件事,虽然大家已经失去刚开始时的兴奋劲,但还是要去站一站,看看又有什么新的内容出现,是否有自己的老师出现在大字报上,是否自己认识的老师又被别人掲出了什么。更多的人恢复到大字报出现前的日子,依旧该玩就玩,该上课就上课,但对那些在大字报上被点名的老师,也不再向过去那样尊重和礼貌,虽然未作出什么不敬的举动,不是远远的躲开,就是见面也不再敬礼和问好,已经在心理上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些被大字报点名的老师仍然在上课,当时我还是一个少年,也看不出这些老师有什么变化,她(他)们仍然认认真真地上好每一节课。现在回过头来看,她(他)们当时忍受着多么大的精神压力,仍然在兢兢业业的履行自已的职责,值得人们永远敬佩。我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兴奋中渡过这个闹哄哄的星期。
第二个星期一早上,我来到学校,那些挂在绳子上的大字报已不知去向,大家都感到奇怪,我们班住在学校附近的同学说,大字报全部转到学校对面的老师食堂里去了,说是不能让我们学生看了。一时,大家还觉得有点失落。后来,听说是县委打招呼说,大字报不能公开张贴示众,以避免阶级敌人所利用,只能在内部公开。随后,听说泥水工人修整城关一小礼堂天楼时,在上面一个角落发现有国民党党旗、民国政府国旗、蒋介石的标准像和民国时期的一些文件、资料等物,于是,二小与一小两校之间就此事发生相互放大字报。不久,学校开始放暑假,至于学校的大字报和一小与二小相互攻击的结果如何,我们也就不知道了。
                         背语录
1966年的下半年开始,随着学习毛主席语录在全县普遍开展,而且不但要学,更要会背。学校为了展示开展学习毛主席语录的成绩,要求我们小学生回家后,要负起帮助家里爸爸妈妈学习和会背毛主席语录的责任,同时,还要帮助邻居爷爷奶奶学习和背诵,要教街上、路上的行人学习背诵毛主席语录,各班老师要进行检查每个同学的具体帮助情况。
那时,学校和老师说的话,我们小学生是一定要去执行的,但要叫家里的长辈学习毛主席语录,给他们当老师,对我们来说是不敢的,那时,家里大人说的话,我们是不能反对的,再加上他们已经劳累了一天,再去要求他们背毛主席语录,一定会自讨没趣。至于院子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你更不能去教他们背语录,因为他们一生气,定会去家里告你一状,说你去他那里顽皮,影响他休息。那么你一定会被家里的大人骂或打,唯一的就是上街去找行人完成老师布置的这一任务。我和班上的几个同学一道相邀,晚饭后上街去拉行人来背语录。但是,一来到街上,街上到处都是我们这些拉着行人背语录的小学生,大家又犯难了,该找谁去背毛主席语录呢?正在徘徊时,突然看见我们班一个同学的哥哥,拿着一个玻璃瓶正要去打豆油,而且平时我们也经常和他见面,知道他脾气好,一般不会生气。于是,我们就把他当成今天晚上的目标,把他围了起来,要他背诵毛主席语录,不背就不让他走。他一看是我们几个,知道缠不过我们,便背了一条毛主席语录,我们才放他走了。随后,又遇到我们班上的其他同学,其情况与我们几个一样,但还没有找到背语录的对象。为了替他们解难,就叫他们去找我们那个同学的哥哥,因为他去打豆油还没有回来。他们立即按我们说的前去,完成叫人背语录的任务。后来,听那个同学讲,那天晚上,他哥哥在街上被人拉着被语录有五六次之多。
好在要求别人学习和背诵毛主席语录的事,学校和老师以后没有再强行要求我们去做,我和我们班的同学们也只经历了那一次的荒唐。
“破四旧”
1966年8月,我们正放暑假在家,那天天气有点热,下午,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孩子在喊:“快去看哦!红卫兵在街上打牛鬼蛇神啦!”作为还是少年的我,顾不得给婆祖母打声招呼,就和院子里其他孩子一道向院子外面跑去。一来到院子外,只见街上到处都是人,都在大声讲着什么,一些人正在向西正街方向跑去。西正街上除我们的学校关帝庙外,还有财神庙、雷主庙(亦称“应元宫”)、机仙庙和喻家祠堂等旧的庙堂建筑,这些庙堂供奉的神像,虽然早在民国年间刘节光打菩萨时被毁,这些建筑物虽然已经改作学校、厂房、粮仓和居民住宅,但建筑物的基本规模、布局、建筑式样与房屋上鳌角、屋脊上的宝鼎(乐嘉藻《中国建筑史》说,这是随着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的,叫做“火珠”)保存完好,那些雕梁画栋、曾经金碧辉煌过的彩绘依稀可见。
我立即和人们一道,往西正街走去。看见一些红卫兵们正在向雷主庙方向跑去,我也就跟在后面跑,来到那里,只见雷主庙大门紧闭,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给红卫兵们解释着什么。我挤上前去,原来,那几个人在说:这里是国家的粮食仓库,不能让跟多的人进去,至于房屋上的“牛鬼蛇神”和里面那些封资修的东西,我们明天就会找工人来进行处理,坚决完全彻底地将其全部销毁。那些红卫兵听了解释后说:可以,今天我们就不进去“破四旧”啦,但过两天要来看你们到底行动没有。然后,一行人又来到隔壁的雨伞社——机仙庙,只见大门口一些工人正扶着搭在房檐的长竹梯,有几个工人在房顶上,有的在拆屋顶上的鳌角,有几个在拆屋脊上的宝鼎。红卫兵们见工人们已经行动起来,也就没有作停留,立即往城内其他地方去了,因为城里还有许多庙宇要等他们去“破四旧”。由于过去我和其他孩子一样,对这些寺庙屋脊上斑斓绚丽的宝鼎感到神秘,总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做的,里面有没有金子和其他宝贝,因此就在那里站着看,没有跟在红卫兵们后面跑。不一会儿,人们把宝鼎从屋顶上拿了下来传到地面,我和其他小孩子连忙挤过去看。原来那个曾在我心中充满神秘色彩的宝鼎,只是一口到扣在屋脊上的缸钵,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瓷片,里面什么都没有,心中感到有一种失落感。随后,对其他地方的“破四旧”也就不再感兴趣,和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回家了。
回到家里,只见祖母把家里的自鸣钟放在大桌子上,正用一把柴刀,将钟门上的用黄铜片敲成的二龙抢宝刁下来。原来,头天晚上居委会开居民大会开会,号召居民群众行动起来,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破四旧”、“立四新”,要把家里的带有封资修的东西全部上交到居委会,那些带有龙、凤和描绘有才子佳人、花花草草的东西,就是封资修的东西,要求各家自觉处理,如果不进行处理,就是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反对毛主席。我家通常是祖母去参加居民大会,因为,自从赤水解放以后,祖母就是街道上的积极分子,她相信居委会主任说的就是代表政府、代表共产党,更害怕那些罪名,因此,就在我们家里开始“破四旧”。我们家解放前很穷,靠祖父在赤水河上当纤夫和祖母替有钱人家当保姆维持生计,解放后,家里的日子才开始有所好转,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四旧”的的东西。最后,祖母又将家里的一个有狮子滚绣球图案的香炉和一套《封神演义》拿到居委会上交,完成了我们家的“破四旧”运动。我们家里的自鸣钟经过这次“破四旧”的“革命”以后,就经常出毛病,常常送到钟表修理店修理,到70年代后期终于报废。
我们所住的田家院,据说是原来的著名盐商张家所建,后张家家道中落,转让给田家的。院子为三重天井的大院,除第一个大院没有石板砌的大鱼缸外,第二、第三个天井各有两个大鱼缸,我们家搬去居住时,第二天井只剩下一个鱼缸。在这次“破四旧”的“革命”中,因为这里住有一位“革命”的居委会主任,大院所有屋脊上的鳌角,除一户邓姓人家住的小院外,通通都被革了命,那些精美的木雕花窗木门均为逃过此劫,只剩下那些支撑屋檐的雕花斜撑无人敢动,侥幸残存下来,直到90年代初太平街改造,最终也没能逃过因城市发展带来的噩运而消逝。


语录包与“红袖章”
1966年9月,新的学期开始,我已经成为五年级的小学生。当时,由于旧的语文教材“有毒草”不能再用,新的教材又因“文化大革命”运动全面展开,人们忙着闹革命,暂时还未能编印出来,所以,那一年我们学习的教材就是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编的《毛主席语录》,我们得到的是最先公开在全国发行的那种版本,白色封面,书名《毛主席语录》字体为黑色仿宋体,印在一块红色的长方形上。当时,随着《毛主席语录》的大量发行,并很快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一种不可缺的东西,为了表示对毛主席的尊敬和热爱,装《毛主席语录》的红色语录包便应运而生,一时间成为市场上的畅销品,甚至有一段时间出现缺货,城关缝纫社全体工人加班加点生产,市场上仍然很难买到,加上棉布要凭布票才能买到,而每个人每年只有一丈五尺七寸布票,也无法拿出布票去扯布作语录包。因此,就只能去买现成的语录包,这样既能赶上当时的时髦,又可以节省下布票。这种语录包是用红布做成,一般刚好装下一本《毛主席语录》,有一根红布打成的带子,可以方便人们斜背在身上。首先买到语录包的人,一般都是机关干部和百货公司、棉百商店主要出售语录包的职工,作为普通家庭的人是很难买到。开始我和我姐姐也没有买到语录包,后来,在基层供销社当营业员的父亲给我们两姐弟买了两个回来,才使我们背上了语录包。不久,随着赤水“文化大革命”陷入派性斗争,红色语录包也就很快结束了历史使命。
在这一学期,正是红卫兵运动风起云涌之时,赤水县各中学校相继建立起红卫兵组织,县城各小学的学生也纷纷要求建立红卫兵组织。虽然我们五年级学生算是小学高年级学生,但是,还有六年级的大同学,因此,建立红卫兵的事,是轮不到我们这些五年级的,我们一帮五年级的就只能跟在六年级的后面跑。这天下午放学后,天下着毛毛雨,只见六年级的同学聚在一起,商量要到县人委会去找县长解决红卫兵组织的袖章问题。我们班有一些年纪稍大的同学,就去找六年级的,说我们五年级的也要去,人多力量大。在得到六年级的那些大同学同意后,他们立即跑回教室,叫上我们班的同学一起去。于是我们班上的大部分男同学,跟在六年级同学的后面,一行近百人往县人委所在地而去。我跟着去的目的主要是想看一看县人委办公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同时,也想看看县长究竟长得象什么样。我们来到县长办公的小楼,在一楼的客厅里,解亭出来和我们谈话。当他听了我们学校的那些大同学七嘴八舌的讲完来找县长的目的,弄清楚我们这些小学生只是为了袖章问题而来,立即表态说,关于红卫兵袖章问题,县里已经决定,红卫兵的袖章所需红布,一律免除布票;但买布的钱,应由每个同学自己出,因为现在国家正在搞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大量资金,而且其他学校的红卫兵的袖章问题也是这样解决的。大家听了解亭的解释,也就没有什么话说,只好一起回家罢了。不久,我们学校的红卫兵组织在学校的主持下宣告成立,并取代了过去的中国少年先锋队,参加的同学必须根正苗红,要是学校的好学生,因此,仍然有许多同学未能如愿以偿得到“红卫兵”袖章,同时,也就为随之而来的各种造反组织的成立和反对官办“红卫兵”留下伏笔。
随着各地红卫兵串联来到赤水,各种传单出现在街头,赤水各中学的红卫兵们也纷纷外出串联,各种各样的“造反团”、“战斗队”、“战斗团”在赤水城内出现。由于我还是一位少不懂事的少年,祖母不让我和我姐去参加什么造反组织,开始在家从事编包装席、刮筷子等手工业生产,也就结束参加“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历程。


http://www.gzchishui.gov.cn/doc/2012/09/25/296.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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