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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马可鲁在维修车间
成蹊當代藝術中心誠摯的邀請您參加 《70年代—關於青春記憶》圖片展 Memories about youth-1970s 策展人:成 蹊 学术主持:霜子 (鲁双芹) 特别感谢:严力 鄂复明 参展名单: 芒克 刘索拉 李银河 张郎郎 马可鲁 陈庆庆 岳重 潘婧 鲁燕生 宫小吉 宋淮云 张新华 鲁晓芹 严力 周舵 李之林 张寥寥 王汝烨 冯孝敏 张大伟 阿元 霜子 鄂复明 胡贻良 巩建生 陈卫国 陈善鸿 周倜 李南 李舟 张澎 开幕时间:2016年3月26日 下午3:30 Curator: CHENG Xi Opening Reception: 3:30pm, March 26, 2016 展览时间:2016年3月26日—4月24日 Exhibition Time: March 26- April 24, 2016 展览地点:成蹊当代艺术中心一号馆(望京六百本北区一层A07) Exhibition Venue: First Exhibition Hall, CHENG XI CENTER FOR CONTEMPORARY AR
1979年,画舫斋,无名成员与北京美协刘迅,管布合影 《无名年代》节选(七) 作者:马可鲁无名画展 一九七九年春,一天我们都聚集在赵文量处,在等他回来。赵文量回来后告诉大家,美协主席刘迅和老肖接待了他,希望我们组织一个展览。刘迅告诉他:“我在监狱里就听说有一批年青人,坚持自己的艺术”他出狱后回到美协,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到我们,要我们组织一个展览。我们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的心情,今天是难以描述的。“感慨”我想对于十几年未有展览过的赵文量更是如此。 成立画会,起名字,我记得那个晚上,大家不知提出过多少名字,不是嫌俗,便是嫌酸,再不就是太狭隘,起名字很难的。石振宇提出叫:“戈多画会”,取自先锋剧“等待戈多”。争论半天,又被否掉了。直到最后有人提议,就叫:“无名画会”。 至于以后有人引用:“有名为天地之始,无名为天地之母”来解释“无名画会”名字的起源,那都是后来人的说法。
无名首展,赵文量,杨雨树,马可鲁在石振宇作品前与观众交谈 赵文量对展览的前言的拟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提出的艺术中真、善、美的追求和心电图般的自然流露的阐释,还有对艺术和政治的关系的见解。提出艺术不应该成为政治图解,不应该成为政治工具,艺术应该关注苦难等等道德价值观。当然不是所有当时所有的成员具有完全同样的关心和深刻。但作为展览会的前言得到了当时参与拟订的成员的全体同意。展览场地是整个画舫斋,包括南北两个主殿和东西两个辅殿。中间有一个金鱼荷花池,游廊环绕,荷花又大又高。如今回过头去看,能在那样的环境展览,很气派的。 筹备其间大夥儿凑在画舫斋擦玻璃装框子,虽然很开心,但我却记不住太多可描述的。展览的布局很有意思:北殿主殿中间赵文量,左右为石振宇、杨雨树哼哈二将,前殿为四大金刚张伟、韦海、刘是、王艾禾、郑子燕、我、习习等。左右配殿为十八罗汉、郑子刚、杨延华、李珊、小田、张达安、邵小刚、赵汝刚、等等,大致如此。也颇有绿林好汉造反成功的豪壮。这其间也透露出我们自然的一个模式。 1975,无名画会部分成员在北戴河 前不久我去水牛城的时候,顺便去了欧布莱特美术馆的中国现代艺术展“墙”。我看到了相似的模式,前面博物馆几个巨大的空间由徐冰、谷文达、蔡国强、还有谁?想不起来了。作品依次排位的展开。很多作品不可理喻的庞大。我对我的朋友们不带成见。我只觉得其中必有我们文化中上千年的迷思。我喜欢沃特、迪、马利亚。我喜欢罗伯特、史密森。我从中更多的看到的是纯然的智慧。但我却对克里斯多的包扎艺术却从不以为然。张伟的“装卸工”一画仍遭到了要求撤换的要求,要求来自刘迅。尽管当时的政治气候是有始以来最宽松的,他仍然是担心无法通过政治审查。刘迅找到赵文量,委托赵文量同张伟协商,顾全大局。赵文量谈到时候只是传达刘迅的关切和建议。而此事作为张伟也完全有理由,有权力拒绝撤换。当时张伟表示他宁可撤出所有作品。最后美协妥协了,画没有撤,展览中也没有再引发任何争论。然这个事件,导致了张伟和无名画会其他成员之间长达三年的隔阂与疏远。 我那时由于年青,由于生存之简陋而谦卑、由于自觉卑微而自轻、我从不曾意识那是在书写历史,那将是历史见证的一部分。我未想到应该拍一些照片、多做一些记录、多一些存档。以至于今天,我在整理这段历史时,史料捉襟见肘。但幸运的是,我知道赵文量、杨雨树作了很多工作。记录下了历史。但愿不久的北京之行能补上这一缺憾。 展览会开幕了,这在当时确是个轰动,据统计每日的平均的参观人数达到两千七百人次。赵文量仍存有数本意见簿,那时意见簿是与观众交流的一个平台。记得有观众写到:“你们从神文走向了人文”这可能是在当时的社会政治艺术现实下对无名画会艺术特点作的最贴切的评价。
1975 史习习,张伟,韦海,马可鲁北戴河合影 展览日期从一九七九年七月七日至七月二十九日。展览期间,刘海粟老人冒着大雨来到展览会,车到画舫斋外面,赵文量撑着伞,杨雨树,张伟一起合力趟着水将海粟老人抬进屋里,在展厅里,八旬老人声如洪钟、竟盖过雨声、侃侃而谈。看的出他的激动是发自内心的。他为展览写下了:“美在斯”。对峙 我记得非常清楚,我们展览结束之后的一天,马德升来我家,我俩坐在胡同对面的台阶上,他告诉了我他在筹划一个画会,也希望我加入,我告诉他我有无名画会多年一起画画儿的好友在一起。我也告诉了他如何去找美协,去找刘迅。以及我们筹展的经过。那晚,我陪他一直快走到他在柴棒胡同的家的时候才分手。 显然他们和美协没有谈拢。九月二十八日,星星画会在中国美术馆外东面的街头花园举办了露天展览。遭到警察干涉。十月一日他们举行了“争取艺术民主自由大**”与警方发生了争执与冲突。随后中外媒体都刊登了消息。西方媒体更冠以“地下”“反叛”“持不同政见”等头衔。 十一月三十日,美协在中山公园召开了由刘迅主持的有三位报社记者,与星星画会的马德升、黄锐、薄云、王克平、曲磊磊等以及无名画会的我与赵文量和杨雨树参加的座谈会。讨论关于“十一**”的议题。席间的发言今天看来非常有意思。大家似乎是见招拆招儿,都说着官话。其间王克平坦率诚实的叙述了他艺术创作的历程,当他说到反传统的时候,新华社记者咆哮中怒斥“王克平,你也太狂妄了!”而王克平的从容与平静、我至今印象深刻。而马德升的发言则是滴水不漏。他说:“……能展览本身就是四届文代会,三中全会后艺术民主自由的象征。现在是事实,而不是白纸黑字。无名画会的同志对自然、对人民充满着爱。在最艰难的时期、把画箱改小、偷偷到郊外写生,被认为不务正业,条件极其艰苦。别人认为艺术家是疯子,但这些同志不是疯子,他们是真正的艺术家……” 1975,无名画会部分成员在北戴河 薄云在回答新华社记者提问时说:“关于三顶帽子:不知反叛指反叛谁:指***、不承认。我们长在红旗下、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党。说反叛十几年四人帮的僵化艺术则说对了。‘地下’不确切,今天的会议、展览本身证明我们是地上的。刘迅、美协支持我们。画会受法律保护。关于‘持不同政见’一词是西方记者采用针对苏联东欧的高知阶层而言、同中国民间艺术家的情况不同。”而我在会上代表无名画会发言,对“十一**”问题,对星星画会露天展览都表示支持。同时谴责公安局践踏民主、法律,应负责任。至此七十年代将尽,时代将揭开新的一页。过去的十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望着我那时的一张画:其中似乎有杨雨树的身影,似乎也有马德升的双拐,画中似乎还有那些日子我们日日前来匆匆的身影。西单晚霞中的一抹猩红、一抹不祥、西方天空中那撕裂开来的明亮。 是的,七十年代结束了。二○○六年三月二日于纽约皇后区完成(初稿)
1986年与冯国东旅行途中,华山
《70年代—关于青春的记忆》图片展 前言 文/成蹊
在一次与霜子和刘索拉的聊天中,听她们描述70年代的画面,她们几个大胆的少女身穿泳衣,在玉渊潭公园骑自行车,弹琴唱歌…… 配上70年代的荒凉城市背景,如电影般的画面,在我脑海挥之不去。这也许是70年代青少年浪漫主义生活最初的呈现。我想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怎么会产生如此自由的心灵!
一个人,一群人,一代人,关于青春的记忆。
每个人都是在逝去青春以后才开始回味青春的宝贵,其实相对于死亡,活着就是青春,我们还是继续无意识地书写着我们的青春,正如当年一样的无意识,就像此刻!
70年代,是他们的少年或青年时代,是他们成长的年代。他们上山,下乡,写诗,打架,玩文艺,闹革命……70年代的经历奠定了每一个人最初的价值观,甚至决定了人们一生的选择,也造就了一个特殊知识分子群体,他们苦闷,闲散,绝望,乏味,同时又富有激情,渴望自由渴望表达。他们一般是自学,读书和写作是本能的需要,知识多来自于禁书,70年代的文学和绘画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和心境中慢慢生发出来的。他们是具有独立精神和社会关怀的知识分子群体。生命是不可预期的,他们中很多人后来都非常有成就,成了诗人,学者、作家、艺术家,但当时是想不到的,他们的成长经验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个展览不是简单的回忆过去,而是历史在当下的意义。
昨天是今天的历史,今天是明天的历史,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书写着自己的历史,但历史和人一样都是选择性记忆,每个人心中的历史,每个时代书写的历史都会不同,所以历史和人生都是考古学,它需要不断的挖掘,呈现,才会更加接近真实。从收集到来的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或猜想到,每张模糊的小照片背后都有一个真实的人生故事,同一个时代,形态各异的人生,丰富多彩的青春。那些稚嫩的脸是多么鲜活和生动。希望能通过照片挖掘出这些不为人所知的人生故事。也希望更多的人参与这个活动,随时提供你们能找到的照片或其他资料。
此次展览涉及的内容包括知青记忆,白洋淀诗群和北京文化沙龙,无名画会、星星画会,民刊《今天》等,那是70年代特有的风景。当生命以回放的方式呈现时,结局突然变的不重要了,过程才是最有意义的。历史是复杂的,一定有不同观点的学者,亲历者,观众,期待大家参与讨论,批评,指正。
感谢诗人霜子的积极推动,感谢为此次展览提供作品,史料和文章的学者,艺术家,好朋友,没有你们的支持无法完成这个展览。
最后感谢在这个无趣的时代,活着一群有趣的人。
不管人们以什么方式度过自己的生命,青春如此令人感动,如克茹亚克所说: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2016.3.11于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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