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恰好见证了这一转向在哈佛大学的展开过程。一九五五年费正清在福特基金会(The Ford Foundation)的大力支持下,创建了“东亚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East Asian Studies)。我清楚地记得,当年这中心网罗了一批校内外的专家,从事长期或短期研究。他们的专题主要集中在近代和现代中国的范围之内;其研究成果则往往以专著(Monograph)的形式出版,构成了著名的《哈佛东亚丛书》 (Harvard East Asian Studies)。
作为美国华人图书馆长的先驱,吴文津对胡佛研究所的中文收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一九五一年首任中文藏书馆长芮玛丽聘请他入馆工作。一九五六年他已成为副馆长。一九五九年芮加入耶鲁大学历史系后,吴则继任馆长之职(按:“中文藏书馆长”也就是“中文部主任”。)一九六一年胡佛研究所决定将中、日文部合成“东亚图书馆”(East Asian Collection),吴则成为第一任馆长。在他一九六七年十一月就任哈佛燕京图书馆馆长时,吴已将“东亚藏书”转变为美国收藏现代中、日资料的一个主要中心了(按:吴文津先生就职哈燕图书馆馆长时期为一九六五年十月)。就现代中国的资料而言,馆中所藏之富在中国大陆和台湾之外,更是屈指可数。
上述文津先生的基本精神稍后更得到一次大规模的发挥。一九六四年“美国学术团体协会”(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及“社会科学研究理事会”(Soci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下面有一个“当代中国联合委员会”(The Joint Committee on Contemporary China)因为感到美国所藏当代中国资料之不足,决定调查世界各国的收藏状况,以为美国作为参考。由于文津先生在这领域中的卓异成就,这一重任终于落在他的肩上;在这两年中,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全世界进行调查工作。他对这一件事,做了下面一段简报:
这一次调查旅行,地区之广大和查询之详细,真正不折不扣地可称为“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他的报告和建议都是为全美各大学的现代中国研究着想,所以特别强调研究资料必须向所有图书馆开放。更值得指出的是:“当代中国联合委员会”接受了他的建议,终于在一九六八年成立了“中国研究资料中心”(Center for Chinese Research Materials),这中心先后复制了无数难得的资料,不但遍及全美,而且流传世界各地。正如文津先生所言,如果没有这个资料中心,“各地图书馆现在是不可能拥有那么多中文书刊的”。
总之,这两年内文津先生的调查旅行不仅是他个人事业的不朽成就,而且也是美国现代中国研究史和东亚图书馆发展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事件。难怪美国“亚洲学会”(Association for Asian Studies)在一九八八年颁发每年一度的“杰出贡献奖”(Distinguished Service Award)给文津先生时,奖状中有下面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