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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历史:《观世变》对话戴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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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3 15: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核心提示:我们掌握政权以后,我也斗过走资派,但是我没给别人坐喷气式,也没骂人打人。我是经济系的,我们系的党组织书记曾经说,经济系学生里60%是右派,后来斗走资派的时候也斗了他。当时我发言说,某某,请你把语录本翻到第几页第几段。那一段是毛主席说世界上90%以上的人民是革命的,让他念这一段。



戴宝元(中)与周恩来在文革中的合影 来源:受访者供图

本文系凤凰网历史频道对话文革红卫兵骨干戴宝元文字实录,采访整理:唐智诚

嘉宾简介:戴宝元,文化大革命开始时为北京矿业学院大四的学生,曾参与首都大专院校“红代会”的筹备过程,现为山西大同煤校退休教师。


戴宝元:虽然人家也说我是造反派的头,但我是红卫兵中的异类。文化大革命开始时,我是北京矿业学院的大四的学生,还有半年时间就要毕业。政治上的东西我比较还是懂一点,不像中学生认为越左越革命、越打砸抢越革命,我不同意。而且我比同年级的大学生还要大三岁,因为我在解放前读过私塾,私塾里面不学习数理化,就读《百家姓》、《千字文》、《论语》、《孟子》这些书。解放后又从一年级开始读正规学校,所以耽误了三年。

凤凰历史:您的家庭出身是红五类吗?

戴宝元:我家里是贫农出身,但不算红五类,因为我父亲是国民党19路军的骑兵连的连长。我父亲被日本人打散了以后在当地打过游击,又当了几年伪保安团的队长。后来日本人想抓当地的新四军干部浦太福,他躲到我们家,我父亲保护过他,还给他送过情报。但被别人告发,然后被伪县长抓走杀了,那时离日本投降还有三个月。刚解放的时候,我们家被划为烈属。但解放后,我们县的第一任县长,就是我父亲保护过的人,他审查之后认为我父亲仅仅送过一般性的情报,还不够格当烈属。所以当时我不算红五类,因为我父亲有历史问题,但是也没有给我划为黑五类。

凤凰历史:您开始考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因为家庭出身受到影响?

戴宝元:我成绩是很好的,政审是凑合过关。文革初聂元梓的大字报出现后,我们班有人起哄写大字报,批院党委是修正主义,要打倒推翻,我不签字。因为我认为大字报没有实质内容,就是扣帽子、要打倒,这种方式不对。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不能随随便便把一个人打倒。

我就因为这个得罪了他们,那些红卫兵将近有四千人。他们说我对毛泽东的文化大革命不理解,要帮助我,实际上就是要批判我了。但我坚持我的主张,他们看批判不行就斗争,斗争不行就看管,看管不行就劳改,逐步升级。

我们北京矿业学院当时有800多个学生被打成反革命,我们要求得自身解放,只能自己也成立红卫兵,把他们的红卫兵推翻。所以我们胆子大的有七八个人,也成立红卫兵,叫“矿院东方红”。经过四个多月的艰苦努力,我们八百人把他们四千多人给瓦解了。这就靠我们正确的斗争策略,我们当然不能动手打,人家四千多人,我们七、八百人当然不可能靠打架起家,就是靠正确的策略把他们瓦解了。

我们掌握政权以后,我也斗过走资派,但是我没给别人坐喷气式,也没骂人打人。我是经济系的,我们系的党组织书记曾经说,经济系学生里60%是右派,后来斗走资派的时候也斗了他。当时我发言说,某某,请你把语录本翻到第几页第几段。那一段是毛主席说世界上90%以上的人民是革命的,让他念这一段。念完以后,我问他,你认为毛主席这个理论正确吗?他说正确。我说,请问你,经济系有60%是右派,这句话您说过吗?拿您的话同毛主席这个语录对照对照,我们经济系的学生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和培养17年后还有60%的右派,但毛主席说世界上还有90%以上的人民是革命的,你的话对吗?他回答:谬论!下面的人哈哈大笑,那我还把人家怎么呢?人家承认谬论了,我认为斗争应该文斗、讲理,以理服人。

首都大专院校红代会筹备难:“三司”要当核心

戴宝元:在瓦解对立面红卫兵的过程中,大家感到我很有办法,起到很大的作用,就推举我当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第一司令部的司令。一司成立得最早,第一任司令是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的闺女汪延群。中央设想成立大专院校红代会,然后大专院校就帮着中学成立红代会,再帮着工人成立工代会,再帮着农民成立农代会,在四代会的基础上,再成立北京市革命委员会。这样就找我们三个司令部的头,要成立大专院校红代会。

筹备红代会是我一手操作的,很难。尤其是“三司”提出:成立大专红代会必须以“三司”为核心,他们的意思是说:“三司”必须在红代会占主导地位。“一司”、“二司”就不干了,不同意以“三司”为核心!还要写进《红代会成立宣言》?他们就吵啊,吵了一个月都成立不了红代会。我知道把“以三司为核心”写进《红代会成立宣言》的事情做过头了,我就想出个巧妙的解决办法。我说我同意,但是有一点,你要把“以三司为核心”写进《红代会成立宣言》,必须经过中央批准。我料到中央是不同意他这种提法的,只能借中央的手来打他的屁股,让他就范。

结果“一司”、“二司”的很多人都不理解,矿业大学那时正在开大会,他们就到大会上去骂我,说戴宝元是投降主义,同意以“三司”为核心。我对他们说,你们不懂,斗争不是靠嗓子,嗓门高就可以胜利,要靠讲究策略。我讲究策略,估计中央不会同意。我们把《红代会成立宣言》写好,就说为节约给中央同志看的时间,把其中的“以三司为核心”这句话拿红笔画好。用不了一个礼拜,中央肯定召集我们开会,因为当时的形势是全国看北京,北京看大专院校。开会肯定要问红代会筹备得怎么样了,你们马上举手,就说以“三司”为核心我们不同意,让中央首长看用红笔画上的以“三司为核心”的那段话。

结果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开会的时候,北京体育大学的张同喜就站起来,给中央看那段文字。周恩来、江青、陈伯达、康生全都在那,他们说,什么以三司为核心?革命的核心不是自封的,在长征路上张国焘成立伪中央,仗着自己山头大、兵马多,以我为核心,最后怎么样?一个小差就开到泥坑里面去了。当时,就把“以三司为核心”这句话批得体无完肤。第三司令部的头头一句话没吭,第二天就宣布红代会成立。常驻红代会筹备处的新华社记者说,还是戴宝元有办法,兵不血刃就把问题解决了。

红代会成立大会是1967年3月22号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的,周总理带队,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全来了。我领着周总理上台,说:“大家欢迎周总理参加我们大会”。红代会成立的新闻、《红代会成立宣言》,给毛主席的致敬信、给全国红卫兵书、中央首长的讲话……《人民日报》两版全都登的是这个消息。后来新华社记者告诉我,我们当时的好朋友阿尔巴尼亚,他们两版全部照登,这是破天荒的事情。一个外国报纸把《人民日报》第一版、第二版两版全都照登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也很希望红卫兵团结起来,有个统一的组织,再也不要乱打、乱闹,互相闹矛盾。当时三个司令部互相闹矛盾闹得太厉害,有不同意见就互相打。不一定是武斗,贴大字报、辩论、打架什么都有。所以红代会成立是红卫兵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北京大专院校红卫兵有个统一组织以后,接下来我们马上帮助中学成立中学红代会,帮助工人成立工代会,帮助农民成立农代会。这全都是大学红代会牵的头,因为大学生还是有办法,中学生比较小,不太懂事。

为让“五大领袖”进北京市革委会谢富治给我们做工作

戴宝元:红代会刚成立的时候,“五大领袖”没有在里面,主要是我在主持工作。他们认为红代会这个组织没有什么权力。他们要的是到处夺权、出风头。所以根本就没有参加这个红代会。“四代会”全部成立以后,就筹备成立北京市革委会。中央文革想把“五大领袖”塞进北京市革委会,因为他们名声大,他们的意见是聂元梓进北京市革委会当副主任,其他四个人当革委会常委。但是他们从哪儿来?他们还没有参加红代会呢。

后来中央文革就通知谢富治,给我们开会作动员工作,谢富治说:你们的红代会不是只有一个核心组,还没有选举核心组的组长吗?他说:“根据中央文革的意见,‘五大领袖’还是进入红代会比较好。你们不是还没有一个组长吗?中央的意见是,叫他们‘五大领袖’当组长。”

到会的各大院校代表全部反对,大家觉得五大领袖没有资格当红代会核心组成员,他们根本瞧不起红代会,一天也没有来过,筹备的时候,都是我们全体自己努力的。当时我们红代会没有领导,日常工作都是我主持,因为解决三司要当核心的问题以后,一司、二司的人对我很钦佩,他们知道还是我有办法,所以我说话大家都听,同时我做事不搞派性,办事公道。

大家都不同意谢富治的意见,这时谢富治就被晾在那里了。但我要顾全大局。虽然我不是什么头,但是威信还比较高,说话大家都听。我就站起来发言:“革命不是为了当官,我同意服从中央意见。”这一下大家就不吭气了,“五大领袖”就进入了红代会,又过了几天北京市革委会就成立了,聂元梓当了革委会副主任。

聂元梓进入红代会以后,当了红代会的核心组组长。红代会也搬到北京大学去了,办公地址就是北京大学的俄文楼,俄文楼过去是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的办公楼。后来我们住在那里,楼上楼下两层都是我们红代会的机构。聂元梓当红代会组长,实际上只是挂了个名,实际上没做什么工作。红代会在北京的工作都是我主持,上面有什么事要处理,比如红卫兵的内部纠纷、筹备国庆、抓革命促生产、接待内外宾客等等,不找其他人,都找我。

“天地派”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戴宝元:自“五大领袖”进入红代会以后,五大领袖在红代会核心组里分了三派:聂元梓单独一派,蒯大富和韩爱晶一派,谭厚兰和王大宾一派,三派打得不亦乐乎,到处贴大字报,甚至于人身攻击。因为聂元梓曾经嫁过两次,开大会的时候,就在北京大学大礼堂台上吊一只鞋子,来骂她是破鞋。北大的学生稍微文明一点,反过来骂谭厚兰是谭厚脸。说谭厚脸的脸有多厚?一亿万光年。是物理系的学生发明的。

我特别反感斗争中这种下流动作,低级、庸俗。当时聂元梓单独是一派,她的处境很不好。我很同情她,我说:“聂元梓,你们三派在北京高教问题上,你已经被孤立了。你和蒯大富矛盾小,你有没有意向同他联合?你要有意的话,我给你撮合联合起来,不受谭厚兰、王大宾的气,他们太不象话。”并不是说“五大领袖”都听我的,或者我在他们中威信多高。而是因为我看准了事情发展的必然结果:他们三派斗得谁也战胜不了谁的时候,都感觉到自己力量薄弱,就都想找朋友,那么时机就成熟了,撮合他们联合也有基础。

结果我一串通,聂元梓和蒯大富就在清华开联合会了,这样聂元梓同蒯大富、韩爱晶就联合成了一派,谭厚兰同王大宾一派,红代会“五大领袖”从三派变成了两派,“天地派”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为什么叫“天地派”呢?这边有个航空航天大学,那边有个地质大学,那边叫“地派”,这边叫“天派”。

他们联合的时间不长,后来有人向周总理汇报,说是戴宝元撮合的。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的时候,周总理对我说:“戴宝元,你知道不知道,清华同北大他们,开了一个派会。”我说:“我知道”,我绝对不说假话。周总理接着问:“戴宝元你是哪里人?”我说:“江苏太仓人。”周总理没有明确批评,他说得很委婉,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批评我了,这是唯一一次首长批评我。

制止红卫兵的第三次大串联

凤凰历史:您在红代会里,主要做过些什么事?

戴宝元:比如1967年国庆的时候,是我组织了100万人的游行队伍,我是副总指挥。周恩来是筹备组组长,我是组员。

在红代会做的事情中,我有一件事很重要。67年底68年初的时候,清华北大带头,要红卫兵搞全国的第三次大串联。但是当时中央的政策是要复课闹革命,工人农民要抓革命促生产,不能再乱了。那个时候乱到什么地步?全国的煤炭产量只有二十几万吨。这是什么概念?当时全国一天的煤炭用量就是80多万吨,连煤炭部的下属单位,我们矿院的澡堂都关门,我们都要拿着衣服跑到煤炭部去洗澡,真的狼狈。

经济几乎崩溃,天津大批工厂关门,周总理操心这个事。要是经济崩溃了,毛泽东怪罪下来,周总理问谁去?所以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的时候,周总理说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要学生复课闹革命。我就给周总理写了个纸条,意思大概就是:清华北大带头搞第三次大串联,全国看北京,北京大专院校看清华北大,他们要当了带头羊,那可了不得,要赶快制止。当然周总理比我知道得多,开完会周总理就说:“谢富治(他是北京市革委会主任)、聂元梓(她是红代会主任)、戴宝元(我是管家,我是核心组成员),会后你们去北京站清理一下,北京站有13列火车堵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呢?那些火车连卫生间都坐满人了,全塞满了红卫兵。这些火车不仅不能出去大串联,就是开出去都要出大事故。因为没有水喝,不能上厕所,那还不是要发生严重事故?人命关天的事。结果谢富治、聂元梓讲完话,都没人听,我还领了几个红卫兵,保护他们赶快退场。退出来以后,我在北京站广播室广播周总理讲话精神,是复课闹革命,连续广播了三次,没人听。

我就打电话给卫戍区司令傅崇碧,我说:“傅司令,人民大会堂开会时,周总理催促清理北京站。今天咱们配合一下,你派一个团把北京站包围起来,全部上刺刀,枪口朝外,只准出不准进,里边由我来处理。”他说好。我又一个电话打到体育大学,说要2000个红卫兵,全部是男的,一律带上袖章,立即到北京站报到,他们马上就来了。体育大学的学生身强力壮,我要用红卫兵来治红卫兵啊。

我这个人的特点是讲究政策,我告诉体育大学的红卫兵要先礼后兵,首先要宣传周总理讲话和中央精神,复课闹革命,不要出去串联;第二要动员旅客,让真正的旅客知道,为什么他们走不了?因为红卫兵想搞第三次大串联。如果有人不听,你们就一个个往外拉。他们是三三两两,你们是清一色的体育大学的,又是男同学,身强力壮,如果谁敢动手,你不能手软,坚决打出去。但是千万别打伤,我们绝对不是来打人的。到凌晨四点,花了五六个小时,13列火车全部清理完毕。第二天,13列火车开动了,我也没有向周总理请功,我不好大喜功,也不想谋求什么位子。

凤凰历史:当时的中央如果想组织红卫兵做一些什么活动,是不是必须要通过红代会?

戴宝元:对,必须通过红代会。



毛主席批示我的建议: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



凤凰历史:红代会对下属的红卫兵组织有多强的约束力,能管得住吗?

戴宝元:我一直说红代会是联合国:场面上的事都是红代会出面,但他们不听你的也没办法。比如红代会没有派过一兵一卒到全国各地去串联,但是有的人自己打了红代会旗号,临时组织人去串联,这是有的,也没办法。

67年四五月份,红卫兵的权力大得了不得,有人轻飘飘的,谁的话都不听。我看这个情况不好,红卫兵要走向反面,我认为什么事情做过头了就要走向反面。咱们中国不是讲中庸之道吗?我当时给中央写了一封信,我说红卫兵的权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们自以为权位很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周总理说话都不听。我说这样很危险,为了文化大革命胜利进行,为了防止大批红卫兵小将犯错误,我建议从中央开始逐级往下办学习班,以统一思想、统一认识、统一行动。中央看了我的信,觉得写得很好,给了毛主席看。毛主席看后批示: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登了。

不抱粗腿不参与“黑手”:叶群曾暗示欲留家庭电话

戴宝元:67年5月1号,在天安门城楼上我和叶群唠叨了几句,我说:“叶群同志你在我们公社搞过四清”?她说:“你是哪个大队的?”我说:“我家是迷泾大队的。”她是在洪泾大队搞过四清的。

过了一个多月,周总理带队在北京西郊机场接见外宾,我们就跟着周总理绕场一圈。机场一圈两边的中学生拿着语录本,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们就绕着机场转了一圈,此时,我听见韩爱晶对叶群说:“叶群同志,林副主席身体健康吧?”我心里想:“呵,这家伙会干,会拍马屁。我们当时是很单纯的学生,不会拍。叶群怎么回答呢?搞政治的人都明白,叶群说:“毛主席身体非常非常健康,红光满面。”我心里想,你也会说,你几时看见毛主席了。谢富治比你官大多了,人家是公安部部长、国务院副总理、北京市市长,他要见到一次毛主席高兴得不得了。他接见我们的时候,就得意忘形地说:“昨天,我又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所以叶群所说的“红光满面”,全是政治术语。

叶群刚说完,回头一看,见了我,对我说:“戴宝元你也来了?”我发现这都是人才啊,我们就在天安门城楼聊过十几分钟,一个多月过去了,还记得住我的名字。因为我不像五大领袖那么出名,名字那么好记。我说我来了。她马上说:“你有什么事给我家里打电话。”意思是叫我向她要她家里的电话号码,不给我电话号码让我怎么打,这是明摆着的事。但是我脑子很快转了一下,没必要。因为我们经常在人民大会堂开会,会场上没有一个人胡说八道,不然马上就会被抓住,明天就成阶下囚。会上说的都是正确的,黑话都是在会后说,小道消息,捅你去干什么,这些下面“黑手”的事情,我不参与。我当时就说“好好好”来搪塞,我不愿意要,要了就是抱林彪大腿。林彪是接班人、副统帅,这家伙以后了不得。但我没有这个野心。

凤凰历史:红代会大概存在了多长时间?

戴宝元:我是1968年10月份走的,走了以后还存在了一段,实际上可能还一直存在到70年代。

后来全国审查“五一六分子”,“五大领袖”被判了17年,我也被调查了。但内查外调了两年,“五一六分子”的十五大罪状:打、砸、抢、破坏革委会、抓军内一小撮、冲击京西宾馆、包围中南海、火烧英代办等等,我一个不犯。我说发现我有一个罪状,我愿加倍地惩罚,别人判一年,判我两年,我自己立军令状。当年十万人包围中南海,几大头头都去过,就我老戴没去过。那天晚上两派打起来了,我骑自行车到人民大会堂开会,人家都有秘书、手枪,我啥也没有。我路过中南海周围的时候,故意不下车。有人动员我说:老戴,咱们去看看?我说我不去。不去的原因就是,我说服不了他们不武斗,他们已经打红眼了。第二个武斗场里乱得很,打死了都是白死。所以我不参与。就我一个人没去,其他人都去了。我头脑很清楚,看都不去看。

专案组调查完毕后,对我说,大家都反映:“当时我们骂戴宝元不像造反派,今天看起来他做的对。”这就是最后结论。因此,我很快就入了党。当然我那么大年纪,入党不是为了当官,是证明我的清白。后来时任大同矿务局书记,现在的内蒙古党委书记王君,很了解我,知道我很正直,很能干,并且在文革中大错误一件不犯,很不容易,想提拔我。我说:“这么大年龄不当了。”当时40多岁当官还不是太晚,我不愿意当。当清官难,我婉言拒绝了。还是当我的大学教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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