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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康《红色季风》中毛泽东接见首都红卫兵“五大领袖”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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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22 12: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咏慷:毛泽东接见首都红卫兵“五大领袖”的谈话
  昨天(按:指1968年7月28日)凌晨3点30分,当聂元梓、谭厚兰、韩爱晶、王大宾等4人来到人民大会堂湖南厅时,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毛泽东一一同他们握手,说了句“都是些年轻人。”然后便请他们坐下。
  毛主席说:“都知道,都认识。还不是天安门上见过,又没有谈话。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你们的小报我都看过,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蒯大富怎么没来?是(被围)出不来了?还是不来?”
  (韩爱晶插话:这个时候他要知道中央接见不会不来的。他要见不到主席会哭的。肯定是出不来。)


  毛主席说:蒯大富要抓“黑手”,这么多工人“镇压”“红卫兵”。“黑手”是什么?“黑手”就是我么。他又不来抓。你们来抓我好了。本来新华印刷厂、针织总厂、中央警卫团是我派去的。我向军代表说:大学武斗如何解决?我说你们去做做工作,看看。结果派去3万人……你们看大学武斗怎么办?一个是统统搬出去。学生也不要管,谁想打就大打。过去革委会、卫戍区对武斗的态度是不怕乱,不管、不急、不压。另一个是帮助解决一下,这看来还是对的。这个问题深得工人赞成,深得农民赞成,深得多数学生赞成。大专院校五十九个,打得凶的也就五六个。试试你们的能力。至于怎么解决呢?你们提出意见。
  文化革命搞了两年,一是斗,二是批,三是改。你们现在是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斗是斗,你们是搞武斗。现在是工人不高兴,农民不高兴,居民不高兴,部队不高兴,多数学校学生也不高兴,就连拥护你们那一派的也有人不高兴。你们脱离了工人,脱离了农民,脱离了部队,脱离了居民,脱离了学生的大多数。社会上说你们坏话的越来越多。有些学校搞了些斗黑帮,但很不够。逍遥派那么多,就是因为分了两派,忙于武斗,现在不搞斗批改,而去搞斗批走、斗批散。我说大学还是要办,讲了理工科,但并没有讲文科都不办。文科要不要办呢?还是要办的。至于怎么办?研究出另一个办法。过去旧的制度、旧的方法是不行的,是培养出修正主义的。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学文学的要写小说、诗歌,学哲学的要写论文,论述中国现在革命斗争的过程。法律也不一定要否定。(谭厚兰插话:师大要不要办?)不办谁教高中?谁教中专?外语学院不办怎么行?一风吹不行。吹那么几年可以,天塌不下来。欧洲大战一打几年,不仅大学没办,其实中学也都没办,鸡飞狗走。还是要文斗,不要武斗,把武斗工事统统去掉,什么热武器、冷武器,要刀枪入库。
  现在提出四个办法:(一)实行军管。(二)一分为二。就是两派可以分两个学校,住两个地方。中南海、大会堂那么大,都可以住嘛!办个学校还不行?我看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们北京大学,要那么大干啥?如果解决不了,不一定都要住在北京。可以一个住在南方,一个住在北方,都叫新北大。一个叫新北大(公社),一个叫新北大(井冈山),就像苏联共产党(布)一样。根本不见面,打不起来,各人清理自己内部的问题。(三)斗批走。(四)继续打下去,大打,打他十年、八年,地球还是照样转动。这个问题不必现在答复。回去你们商量商量,讨论讨论,但是首先还是要联合。
  聂元样,他们叫你老佛爷,难道你认为新北大公社、校文革就没有人反对你?我不信。当面不说,背后还是有人说你坏话的。人家说你哥哥不好,说你姐姐不好。哥哥不是好哥哥,姐姐不是好姐姐,妹妹也可能好嘛!为什么要牵连妹妹呢?你聂元榨是哲学家吗?(聂答:我不是。)这个哲学是能够在大学里学出来的吗?又没有作过工人、农民就学哲学,那么哲学叫作“窄学”。学问不是学校里学出来的。社会就是最大的大学嘛。坐在那个大楼里,怎么能行?现在学文学的写不出小说、诗歌。上海的胡万春原来还写过很多东西,以后就没见过什么了。
  (周总理插话:还有高玉宝,都进了大学,后来头脑都僵化了。)
  我跟你们讲了马恩列斯,除了马克思大学读完了,其他人都没有读。列宁读法律读了一年,恩格斯中学还没读完。父亲叫他到工厂当会计,后来工厂搬到英国,在工厂里接触了工人。恩格斯的自然科学是怎么学的呢?他是在伦敦图书馆里学的,在那里学了八年,根本没有迸大学。斯大林没有进大学,他是教会中学毕业的。高尔基只读了两年小学,比江青还差。江青是高小毕业,读了六年,高尔基只读了两年。我们比高尔基高明得多。数学家华罗庚,就是中学生,自学的。苏联把卫星送上天的是个中学教员。发明蒸汽机的是个工人,不是大学老师。(叶群插话:江青同志自学很刻苦。)你不要吹她。学问不是学校里学来的。我看我们的一些孩子读书读十几年,把人毁了,睡不着觉。一个孩子读历史不懂阶级斗争。历史就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可是读了好几年,就是不懂阶级斗争。小学6年太长,中学6年太长,荒废虚度,又要考试。考试干什么呢?一样不考才好呢!谁考马恩列斯?谁考我?……以前我在学校里是很不守规矩的,我只是以不被开除为准则。考试吗?六十分以上八十分以下,七十分左右。好几门功课我是不考的,有的考试我交白卷,考几何我就画了个鸡蛋,因为“0"就是几何么!因为一笔,交卷就快。现在办军事院校,真是害死人。黄埔军校你们知道多少天?三个月,六个月。就是训练一下,改变一下观点。至于有什么学问呢?不太多。实际上学一些军事训练。我就没上过什么军事学校,没读过什么兵法。人家就说我打仗靠《三国演义》、《孙子兵法》。我说《孙子兵法》我没看过,《三国演义》我是看过的。遵义会议的时候我跟××辩论。他问我《孙子兵法》你看过没有?我问他:“同志,《孙子兵法》有多少篇?”他也不知道。我问他第一篇是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后来我写《战争与战略问题》时,才把《孙子兵法》马马虎虎看了一遍。什么叫兵法?谁学英语?“阿特米尔”是兵法。“阿特米尔孙”就是《孙子兵法》。还是学英语好。我以前没学外语就吃了亏。学外文要赶快,年轻时学好,应从小学学起。当兵半年就够了,当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当兵半年,一切就范。再当一年农民,二年工人。那是真正的大学校啊!真正的大学校是工厂、农村。世界上的人没有人反对还成?反对就让他反对才好。没有缺点没有错误的人很少。
  王大宾,你的事情好办一些吧?
    (周总理插话:他们学校好。)


 你们把韩爱晶的缺点讲的太多了,他才22岁嘛!
  你们这五员大将,包括蒯大富,我们都是保护你们的。这次没有找你们的对立面来,你们回去讲一讲,我们有偏向。北大井冈山和清华414就会对我有意见。
  原来打算停课半年,登了报。后来不行,延长一年,又不行,延长二年。我说三年就三年嘛。
  相当有点无政府。世界上无政府是跟有政府相对的。世界上只要有政府,无政府就不会消灭,就是过去说的奴隶主义、驯服工具的走向反面,这是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惩罚。
  有人讲总理宽大无边。我同意总理这样做。
  北京有个习惯:今天打倒这个,明天打倒那个。(林彪插话:一场大雨就把“打倒”吹了。)小孩子揭大字报纸当废纸卖,几分钱一斤?(谢富治插话:七分钱一斤。小孩子发大财。)我才不信那一套呢!中国人有个好处,就是有意见就讲出来。讲不让串联是对的,但一点儿不让串联也不好,人家还在串联。“砸三旧”派在串联,反“砸三旧”派也在串联。串联一下为什么不行?我讲串联一下可以。实际在串联。你不让好人串联,坏人在串联。你不让多数人串联,多数人是好人,90%以上是好人,坏人是极少数。通过串联把观点统一起来,把坏人揪出来。
  (这时黄作珍报告:蒯大富来了!删大富进来,样子狼狈,号啕大哭地告状。江青也哭了,毛主席也流泪。)
  你叫黄作珍?哪里人?(黄答:江西人。)老表嘛!久闻大名。
  不要搞成两派,搞成一派算了,搞什么两派?教育革命搞不上去,这是旧制度害了你们。……到图书馆读书是个好办法,实在比上学好,一个烧饼就行,图书馆的老头儿跟我都熟了。我在湖南图书馆读了半年,在北大图书馆读了半年,自己选择书。
  武斗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打仗有经验;第二是战争暴露敌人。这种社会现象,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不以中央为转移。现在工人去干涉,如果不行,把工人撤出来,再斗十年八年,地球照样转动,天也不会掉下来。……不要膨胀起来,全身膨胀,闹浮肿病。现在正是轮到小将们犯错误的时候了。……青年人听不得批评。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听不得批评的。孩子们就是主观主义强,只能批评人。
  (韩爱晶插话:主席,我问一个问题:如果几十年、一百年之后,中国打起内战来,你说毛泽东思想,我也说毛泽东思想,出现割据混战的问题怎么办?)
  出了也没啥大事嘛!一百多年里,中国清朝后出了段棋瑞,军阀搞了十几年、二十年,跟蒋介石打了几十年嘛。中国共产党内出了陈独秀,党就没有了?党内出了李立三、王明路线,那么长,党还是有的,还是要革命的,军队还是要前进的,照样有军队、有政权。解放后又是多少次机会主义路线,多了。我们不照样办军队、办政权?有了这些经验,比马克思还好。你们年纪轻轻就是没有经验,上帝原谅你们。你们可不要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有什么了不起,有我们这些人在就行,不在天就掉下来了。这也是一种迷信。有了这次文化大革命的经验,比没有好。当然也不能保证,但我们保证要好一点。只要有人民就成。就是把我、林彪以及在座的都消灭,全国人民灭不掉。总不能把全国都消灭掉,不能把人民都消灭。最怕脱离工人、农民、战士,脱离生产者,脱离实际,对修正主义警惕不够,不修也得修。不是这次文化大革命后就不搞文化革命了,还是会有波折的。想得远好。我们有几种死法:一个炸弹,一个细菌,一个火车、飞机,我又爱点儿水,淹死……无非如此。最后一种寿终正寝,无非还是细菌嘛!一次前进是没有的。历史总是曲折的。1927年受挫折,二三次受挫折,胜利后又出现了高饶反党联盟,庐山会议以后彭德怀,现在走资派。......
  ——摘自咏慷《红色季风》(江西,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0年4月版)158-163页
  说明:《红色季风》是一部文革回忆录,作者咏慷,即陈永康,文革时为北京师大附中高三学生,因是文革前中共北京市委培养入党的极少数中学生党员之一,文革初期被工作组打成彭真“黑市委”培养的“黑典型”,成为被工作组批判的极少数中学生“反革命”著名人物,后成为北京市中学红代会核心组成员、师大附中革委会主任。毛泽东接见“五大领袖”的这个讲话记录,是他参军后回到北京,7月29日在市委大楼见到刚刚散会的市革委副主任丁国钰以及李冬民(北京市革委常委、中学红代会核心组组长)等人,听他们比较详细地介绍的情况。这一记录是大陆公开出版物中首次较详细公布的原始记录,比以前由“五大领袖”商讨后公布的那个记录内容更多一些。但显然仍有不少删节。


http://blog.sina.com.cn/s/blog_a467562e0102uzh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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