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是实现中国式民主必须借鉴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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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是实现中国式民主必须借鉴的模式
                                       ——要么彻底深化改革，要么回归群众革命

（按：先阐明自己一点小立场，我坚决认为文化大革命是一个疯狂的产物，是一种病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另外，我也不把文革的发起者毛当什么伟大人物的。必须先说明这点，要不，很多人会以为我这个帖子是在给文革招魂而和我辩论文革怎样怎样的，这恰恰不是本文的重点，本文主要说的是一些因文革引出的思索。）

（一）本来遭受文化大革命伤害的群众，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怀念起那场“十年浩劫”？

1966年到1976的发生在中国“文化大革命”，和以往的“革命”不同，在中国，冠以“革命”的往往是正面的、积极的运动，而对这个“文化大革命”，老百姓却都认同一个评价叫做“十年浩劫”，（让人对革命有所恐惧，这大概是文革的功劳之一。）奇怪的是，领导集团也是对“文革”进行基本全面的否定和批判。——建国后，我们的正统史书对历次运动基本都是持肯定或大部分肯定态度的，像“反右”运动，虽被学界视之为文化的灭顶掘根式的大灾难，但领导集团并未对“反右”进行大幅度的否定，只是说其犯了“扩大化”错误而已。从这点可见，主流意见其实认为反右是正确的。

上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拨乱反正的完成，改革开放包产到户的施行，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以及影视剧的繁荣，人民群众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日益增长，对“文革” 揭批愈加深入，好像“文革”已经沦入万劫不复、永远不能翻身了。

然而，就在那以后不远的八十年代末，一直到现在，民间百姓乃至一些知识分子，却怀念起了文革，怀念起文革的发起人的治国模式。延续到网络兴起，在言论相对自由的网上，仍然有大量的人说毛时代好，文革时代好，官清廉民上进，说“文革”虽然对经济发展有损，但底层群众都很扬眉吐气，不像现在这么挣扎和窝囊，受穷受气受欺。

也就是说，根据一些粗糙的材料和数据，“文革”确实给国家经济发展、也给人民群众家庭财产、教育文化等带来巨大损失，并且，人们在“文革”末期和80年代早期，大都是对“文革”持否定态度、批判态度的；然而，现在，经济发展了、国力增强了，很多群众却对“文革”、对“文革”发起者，开始怀念了。

（二）文革难道真的应该每过七八年来一个轮回吗？

莫非，毛在一封信说的“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过七八年又来一次。”（这封写于1966年的信被有人认为是1971年后伪造的，不论如何，毛是看过的，认同的。）真的是一个规律？是什么让这些饱受“文革”伤害的群众又对“文革”难以割舍呢？

我们看，这些重新怀念“文革”时代的人，其实并非他们忽然回心转意怀念文革，实际是，因为“当今”有太多的腐败现象、不平等现象、官僚富家飞扬跋扈、弱势群体无以为生……他们对这些问题非常愤恨，非常失望，非常无奈，才说出 “还是毛主席时代好”，或者说“现在还不如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没有这么多贪官”之类的话。进而开始不断想“文革”时代的“好”，现实生活的“恶”。

换言之，是当今的官僚专权、贪腐遍布、贫富极大不均、强弱极不平等这些现实问题，让人们怀念“文革”。说的再明确一点，不是文革好，而是现在太坏了，（其实“现在”未必比“文革”坏，“现在”的问题和“文革”的问题是两种不同的“恶”，各胜擅场，不能以一个标准比较。）现实的社会问题太严重了，很多老百姓实际把现在当作一种“灾世”，“文革”当然也是一个“灾世”，因此，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一些老百姓宁愿抛舍现在这个“灾世”，回到“文革”那个“灾世”。——至少他们在气愤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他们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荒唐、很荒谬啊？我原先也认为这种“因现在社会矛盾突出而梦会文革”的思维很可笑，认为这是用“进入狼穴”的方式来“摆脱虎口”。

可是，随着思考的进一步深入，我忽然发现，这是一种“必然的无奈”。

我在网络曾遇到过很多对民主、对历史有深刻研究的俊杰先进，他们对中国发展有很多振聋发聩的高见。但是，我问他们一个问题，他们都沉思良久不能做答。
这个问题就是：
在现在的政体、意识形态、原则和社会结构不作改变的情况下，如何做才能最好地避免腐败，避免权力滥用？
——如果你们谁有好的办法，请告诉我。

这个问题，我也反复问过我自己，完善法制啊，加大惩治贪官力度啊，加强人大和政协制度啊，金融审计啊，财务公开啊，发展教育啊，完善基层选举啊……我想了无数方法，实际上，我想的这些，在现实中各“有关部门有关领导”都努力做了甚至已经不同程度地做到了，但仍然有那么多的突出矛盾。

我惊讶的发现：这些改良措施，都基本没用或者作用不明显，在政治制度不做根本改变的情况下，最接近民主的就是建立一个科学的完善的“文化大革命”模式！

（三）为什么说贪官污吏真的跟词语意义上“牛鬼蛇神”、“走资派”很相似？

所谓的西方的、进步的、现代的民主都是分权的、制衡的，每个权力体系、掌权者，都有能够制约他们的另外的人或者机构。就像包袱、剪刀、锤，就像老虎、棒子、虫子、鸡，权力链是一个“闭环结构”。所以，他们每个权力机构或者掌权者都有所忌，有所畏，因而他们不敢滥用权力。

而我们的权力结构是一种“复式金字塔结构”，这个复式金字塔就像“众”字形状，虽然分层次，但每一层都是由小金字塔构成，每个大大小小的权力金字塔最上层是一个高不可动的塔尖。比如，这个复式金字塔的底层是数以万计的自然村，这些个自然村的权力结构就是小金字塔，村干部在小金字塔的顶部，在这个小金字塔里，村支书村主任这些领导则是无人能管、无人能监督的“塔尖”；往上是乡镇，再是县市……依次类推，当然，乡镇一层的“塔尖”能管住村庄一层的“塔尖”，县市一层的“塔尖”又能管住乡镇一层的“塔尖”，依次皆然，但总有一个最高的“塔尖”，是无人能管的。这个权力体系不是闭环的，是逐级层递的，最高级的权力是无限的。

因此，刚才说的法制建设也好，纪委监察也好，人大监督也好，部门牵制也好，都是在每个层次的“塔尖”领导下、指导下进行的，“塔尖”决定其下的一切。所以，老百姓总希望“塔尖”都是包青天都是海瑞，但实际恰恰是很多“塔尖”是腐败的根源。

——因为“塔尖”这个位置正是一个让人可以随意使用权力的地方，靠个人思想修养很难完成人类对各种欲望的控制，毛说：“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他们为自己的阶级本性所决定，非跳出来不可。”这句有道理，如果把“自己的阶级本性”改成“人类的需求本性”就完美了：封建地主阶级、资产阶级所喜欢的花天酒地的生活，农民阶级、无产阶级出身的革命干部照样也喜欢。所以，在他们所处的“金字塔”里，没有监督没有制约，只有权力和围绕权力的谄媚与交易，他们不腐败都难。

不信我们现在看那些被抓起来的贪官污吏，他们住豪宅、坐好车、吃西餐、喝洋酒、搞美女、贪外币，——这些贪官污吏真的符合“走资本主义路线当权派”的概念。打倒这些贪官污吏渎职者真的很类似打倒走资派，竟然和文革发轫的口号相仿。

（四）李世民这样的皇帝如果不是勤政爱民，也会被起义的群众制约、打击。

那么好了，假如某层权力金字塔的“塔尖”是一个个道德败坏的腐败分子，只要他们欺瞒了上层金字塔，那么就可以在他们的宝塔内为所欲为，无所顾忌。

在这个系统内，法律没用、检察没用、监督没用、舆论没用，那么，我要问了：如何真正让这些老百姓恨之入骨却毫无办法的贪官污吏迅速受到惩罚？还有什么让受欺压的群众直接把这些腐败分子打倒、游街、批斗更让人感到痛快淋漓呢？
——这大概就是毛说的“在七 、八年以后还有一次横扫牛鬼蛇神的运动，尔后还要有多次扫除”吧。

其实这种复式金字塔权力结构在封建社会很常见，封建社会的皇帝是众多权力的“塔尖”，而能管皇帝这种“塔尖”的，只有农民起义、抢天下，因为那些皇帝怕人民起来造反，所以，他们要施仁政、修己德，不敢对人民压迫太甚。——如果现在民众的威力连封建社会明智皇帝治下的民众的威力都不如，那现在的官员就会比封建社会的官员更能肆无忌惮地作恶了。

（五）老百姓真的想痛快的揍一顿那些贪官污吏了。

好了，现在可以简单概括一下我的意思了：
在不能互相监督、互相制约的极权政治体制内，顶层权力是没法控制的，让它受到制约，靠上层权力者内部的、自我的监督管理是不行的，因为这种权力结构容易形成“官官相卫”的情况，甚至下层或平层的掌权者就是原有掌权者刻意安置的获利工具。那么，由底层群众自下而上的“文化革命”，无疑是这种权力结构中最好的“民主”形式了。

打个比方说，“放疗”和“化疗”对健康的肌体是巨大的伤害，但对于一个得了癌症的人来说，“放疗”和“化疗”就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疗法了。
“文革”这种形式对于任何一个健康的社会都是巨大的伤害，但对于一个必然会产生腐败和权力滥用的社会来说，无疑是“最接近民主”的方式了。

（六）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文革是一种不可简单照搬的、模糊的雏形，有很多缺漏，而且，缺漏是永远的。

我们可以幻想：假设真的形成制度，每七八年来一次“文革”，在“文革”期间，群众可以揪斗、批判那些“走资派”，比如，这个局长大肆贪污，群众抄他的家，揪他去劳改或枪毙；这个县长生活腐化，和很多妇女有不正当关系，群众让他们挂着破鞋去游街然后按法律惩处；哪个书记喜欢公款吃喝，群众可以把他剃了阴阳头、做喷气式、关进牛棚；哪个军长用军车走私，群众可以把他挂着牌子批斗再关进秦城监狱……须知，群众眼睛是雪亮的啊！如果真的能这样七八年来一次，那些贪官污吏还敢无法无天吗？

看官们坚持着认真读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说：以前看你老的文章还觉得有可取之处，但看到这里才发现你咋这么幼稚啊，那“文革”不但批判当官的，还批判知识分子、科学家，冤枉很多不是官员的好人呢，再说一乱十年，国家还能发展吗？

答曰：请看官注意，我强调，文革是一种疯狂的伪民主形式，它一直有一种特权一个塔尖丝毫没有动摇。1966～1976那次文化大革命只是我所谓的文革模式的一种提示，那次文革有很多缺陷，那种文革模式绝对不能照搬。
我说的是一种假想的、科学的、成体制的“文革”民主形式。我这里说的所谓文革模式，是仅仅吸取1966～1976文化大革命里“群众直接监管掌权者”的内容，也就是说，我们只取“文革”中“民不怕官、民要管官、民可罢官”的形式。对无官无职的其他行业是采用法律和行政手段管理的。（这个行政手段当然是“民管住了官”以后、形成的、好的行政模式。）

1966～1976那场文革，现在有很多人争论其成因，我个人以为，毛发动“文革”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大概是，毛发现了他创制的体制下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会大面积出现贪污腐败、官僚主义、权力滥用等情况，而这正是他“投身革命”要反对的，所以，他坐不住了，想制约官吏权力，还百姓以当家作主地位。从这点来说，“文革”确实有其出发点想接近民主的一面。但这个美好的设计却是在沙滩上建的华厦，即使它有美好的向往，但那些形式缺陷和错误太多，特别是对于知识和文化心理的破坏，其另一个致命缺陷是提倡斗争，无节制的、甚至恶性膨胀的、到处都是的斗争。如果文革不是以“斗争”为核心而是以“民对官的管制”为核心，会好的多。

（七）所以，我们只能空想一个“民主的文明的科学的制度化的革命”模式

我们现在可以做个无聊的空想，相对于1966～1976那次文革，臆想一种以“民对官的直接管制”为核心、“民主式文明式科学式制度式的革命”模式，这种类似放疗、化疗的“民主文革模式”起码应该有以下规定：
1、“民主文革”每5、6年或7、8年进行一次；每次不超过一年。
2、“民主文革”的“革命对象”只针对官员，而且可以针对最高级别的官员，不设不可动摇的领袖或者领导小组。在革命中被查出问题的按照性质不同进行处理。
3、“民主文革”可以采用大字报、批判会、揪斗、游街、抄家、查财产、没收浮财等形式，不能派系武斗，不能伤害无辜，不能肆意打人杀人。不能乘机偷窃、抢劫不属于自己的财物。等等。主要是言论自由而不是行为自由。
4、坚持干革命促生产，在民主文革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坚持工作、学习；不允许随意停工停产停市停学。
5、运动的领导机构，可以设置一个类似革委会的群众组织，没有固定人员，以每次活动中涌现的杰出人物组成，这些人物平常是百姓，可以通过演讲以及务实的劳动等赢得群众支持，群众可以罢免他们；运动中各种决定由群众组织决定。群众组织领袖可以通过演讲和摆列事实等赢得更多群众的支持。揪出走资派后，群众组织有权选出新人做干部、做官员理事。革委会的人不能被选入新的权力机构，运动结束后还当老百姓。

看到这里，看官们又笑了，说：幼稚啊荒唐啊，离开了法制和秩序，疯狂的群众也是极大的破坏力量啊。

作者说：是的，“革命”变成一种民主，是很难的，而且即使变成民主形式，也是有很多有害因素的。但是，不进行这种“疯狂的民主”、放疗式化疗式民主，我们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式，除非换一种权力结构。

看官又问了：你上面说的所谓的合理的、科学的“文革”模式，算是一种“民对官的人治”，可是，还有几个情况你忽略了，比如说，社会上不但有贪官污吏，还有奸商恶富，还有学霸军阀，怎么治理呢？难道一个坏公司、坏老板生产了假冒伪劣产品，就任由老百姓冲进人家私宅或公司去打砸抢吗？

答曰：出现奸商恶富，主要原因是政府监管不够，不作为，或者钱权交易，严格惩治官员，则商人想奸也奸不起来，因为官员严格的制约他们，比如，一个老板他行贿向某官员要来项目，结果造成豆腐渣工程，老百姓不必去找这个奸商，只要拾掇了这个官员，其他官员、国家工作人员就会按照法律处置这个奸商，而且，后来的官员再批工程就要小心翼翼、引以为戒了。再比如，有个作坊生产毒鸭蛋，百姓不必直接捣毁这个作坊，找本地的行政部门，批斗他们，因为他们不称职，任由黑作坊肆虐，以后他们就不敢随便渎职了。

又有看官问了：让老百姓随意批斗贪官，有的老百姓挟私报复，对一些好官也打击、批判呢？

答曰：我说的这个文革的形式是“民对官的人治”，但其核心不是乱斗乱治，而是“文革管官，法律管民”，用定期人民“革命”的方式，打击贪官污吏，而相关的还有法律同时进行，制约群众的行为，比如要重揭批，重证据，不许恶意打砸抢，不许诬陷好人等等。如果发现以革命为名义伤害他人人身安全及财产者，还是要法办的。

那位看官问了：好笑！你们批判贪官，扇他们耳光，吐他们口水，泼他们墨汁，让他们游街，还抄他们家，这些行为还说不伤害他人，真是满口胡言，自相矛盾！

答曰：且慢，须知官员自谓：官员是公仆，是全心全意为人民，个人一切属于人民，等等，那么我们对于犯了错误的仆人，难道不可以打骂几下吗？——这也告诫为官者，没有好的身体和心理，没有好的个人修养，别当官了，否则在几年一次的运动中可能吃不消，要像某些外国官员那样，有时刻挨臭鸡蛋砸的思想准备。
比如台岛议会上经常有身体接触式的扭打、殴斗，都是黄种人的体质，为什么我们大陆的官员不可以被民众身体接触式的批斗一下呢？！

（八）作个结论

1、我对1966到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看法是：从事实上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错误的，疯狂的，不人道的。
2、而现在人们怀念文革那个疯狂的时代，不是文革那个疯狂的时代好，而是现各种在社会问题太突出，群众难以忍受。
3、在政治体制不做较大变革的情况下，只有让群众有充足的、可以直接监督、更换掌权者的权力，才能是权力结构形成一种相互制约的“闭环结构”，达到制衡。
4、如果不能学习一些比较成功的民主方式，必然导致群众对革命的渴求，如果这种渴求不可遏止，我们最好努力让这个革命不那么暴力，不那么恐怖，把它开展成一个带有民主意义的、文明意义、有法律体系的革命形式。
5、反思文革，我认为，体制有某种不可治愈的痼疾，然后用一种自下而上的、规范性的、由群众直接监督、审查、批斗领导干部的制度，类似放疗、化疗，能达到“以毒攻毒、负负得正”的效果。否则，别无良策。
最后一点，关于上述各种论述，都是假想，作为一种学术上的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