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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自立:关于卞仲耘塑像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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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6 00: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立像废史,复哀后人——关于卞仲耘塑像的思索

刘自立
  
  原北京师大女附中老学生里,有人为其原副校长卞仲耘塑了一尊雕像。
  
  这件事情的动机,也许很复杂;不能排除树像者对尊师之悼念;但是,这种悼念,却发生一个严重的误导倾向。因为,在卞老师塑像上,只有简单的生卒年代,没有任何其他文字说明——这种不予谴责杀人凶手和掩盖文革真相的所谓悼念,因尊像的树立而欲盖弥彰。我们说,立像可以涵盖两种截然相反的文革判断——一个,通过立像,说明历史背景,谴责文革罪行,追究杀人凶手(起码在道义上,要给与谴责,揭露真相);另外一个,就是立像废史,留下永久的遗憾,让以后的代代师生,不知道卞老师惨死文革的真相,做成后人复哀后人的伪证。
  
  我在事情发生后和王晶垚老先生言及此状。他非常不满甚至极带愤怒。
  
  他甚至认为,就连那尊像本身也有问题。
  
  历史上,碑文之类文字,多为定制前辈功过,且功过之功者,当为主旨;且说明各种生前后世之荣哀。无字碑不是没有,却多为当时人们难以言说死者一生荣哀、是非和功过而致,如,赫鲁晓夫墓碑。生荣死哀之说,多是这样无字碑形成的因由。于是,对于卞老师,是不是也要继承这样的不着一字之憾,之惑,之碑呢?也许,有人认为文革历史本来就业已结束,已经无话可说;中共也否定了文革,且给出不能公开研讨文革的禁区,屈曲就范。所以,卞老师即便立碑,也只能是无字碑——“卞仲耘1916,6,19——1966,8,5”。
  
  第二,还有一种说法,立碑比较不立碑,已是一种“进步”;比起一定要在碑面上铭刻文革之类文字,甚至写上受某某某迫害致死,还不如不着一字,是更好的选择。
  
  最后,就是我们坚持的看法——既然立碑,就要说明卞老师生之真相和死之真相。我们说,最差的选择,也要根据官方追悼会上对她的死难定性:被林彪、四人帮集团迫害致死——这样的字样都不予留下,就真是枉顾历史,辱没前人了!
  
  据笔者寡闻,有两个文革受难者立了碑。一个是遇罗克,一个是卞仲耘。
  
  前者之碑上有这样的悼文和诗句——
  
  “任何通过个人努力所达不到的权力,我们一概不承认。”(遇罗克)
  
  “我并不是英雄,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北岛)
  
  这在追悼者和遇难者亲友看来,是历史追忆和真相记录的好文字,好立意;而卞老师生前不能说话;甚至在其遭到几个小时毒打之情形下,也不能反抗,不能声辩,却在她遇难四十多年以后,其遗像依旧不发一言——这是极权暴政带来的特殊结果。
  
  如果说,极权主义研究家阿伦特说过这样的话,希特勒集中营并不准备给予任何死者以确切的身份认定和法律审判,他们是一群生前死后的无身份追认者,是鼠类、蟑螂;人们大概只是知道他们是犹太人,吉普赛人,白俄罗斯人,等等——那么,卞老师遗像一言不发的状况,难道不是在继续这样的无身份认定之纳粹原则吗?她的校长身份和文革时期北京第一个死难者的身份,就在这样的有意疏漏中被蛮横掩埋和规避了。这种蒙混过关的做法,实在令人不齿。这样的塑像立与不立,难道二者有何本质区别吗?
  
  更加甚者,师大女附中以后的学生老师,在面对这尊立像的时候,难道可以从中看出任何对于卞老师的悼念——从而谴责文革的罪行和发动者的野蛮?可以见出任何文革历的细节甚至任何蛛丝马迹吗?没有,一点没有。于是,这尊遗像与其说是在悼念,不如说是在歪曲和掩盖文革的历史,纳粹的历史和中共的历史。和所有被掩盖的中共历史一样,人们从中看到的无字碑,只能是没有64的1989,没有右派死难和被迫害人的1957,几百万被整死的地主和资本家的四十年代末叶、五十年代初期和中期,等等。于是,卞老师遗像事件,和一切掩盖历史、涂炭历史和消灭历史的伪历史制造者,被划归一类。他们是历史这个极权主义天然敌人的做伪证者。他们的行径,应该受到指责和批评。
  
  但愿中国人有一天可以在北京,在天安门广场上,为所有极权暴政的受难者,立起一座真正的纪念碑;其中包括卞老师位尊其中,且说明她如何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被红卫兵活活打死的惨烈真相。而对于那些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之人,可以撤下对其的所谓追念,还以公正的谴责。所有的罪恶制度和制度中做孽之人,难道可以剥丝抽茧,和所谓制度加以分离吗?难道希特勒,斯大林,毛,含红色高棉之泼霸和金世家之恶棍,可以从所谓制度中抽离出来,形成一种制度之孔穴,之真空,以做纯制度谴责和无敌人批判吗?世界上,自(人)做恶,不可赦,不是以制度之空,敌人之无,可以枉顾,可以谬对,可以空对空进行的。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荒诞论,正在完成诸如此类的卞仲耘遗像作业。其作为,就是要将所有肇事者逃脱法律的制裁和道义的谴责,制造一种无敌人假象,以惑视听。这些人可以是文革八一八的“要武”,可以是毛的御用之后,可以是一切文革和政权的和谐者与沆瀣者,却全然不是文革和暴政的批判者和揭露者。她们立像的用心,十分诡异而险恶。古语曰,“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此人人反对人人之文革,比起武曌,或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再用文革时期语言言之,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退一步讲,鉴于当时文革的背景,在那时就看出毛之端倪和用心者,实属罕见。所以,不是追究那些红卫兵在当时的心理和行止;重要的是,在四、五十年以后,如果她们依然坚持毛主义和八一八之荣耀,其罪恶,就不是一个青年无知之说可以原谅的。就像人们要追究战后,哪怕是耄耋之年的纳粹。这不是一种以暴易暴,而是还原历史的真相和补正历史的惩罚。如果放任这样的历史罪行而不顾,其结果就是制造更多现今的罪行。这是起码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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