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位班主任是广东人,教美术,姓单,人很和气,学校门口的大幅宣传画“毛主席去安源”就是他画的。当时他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涂抹着色彩,毛泽东携雨伞着长衫,我很是为老师骄傲,可惜我不很喜欢画画。教语文的叫姜爱芳,很年轻的女教师,现在想想,大概是大学才毕业,还未结婚。有一天我们乘车春游,车到大柏树(车站名),她站在那里等我们的车,旁边有一个高高的男青年,我们似乎在议论那是不是她的男友。她上课声音不大,决不像我们现在上课的声音隔着几间教室都能听到。后来她请假了,代课的是一位中年女教师,戴眼镜,很温和,但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激情,给人的影响是"糊"过去。说句狂妄的话,样的课放到今天,只能算是"差课"。英语老师叫饶国圳,典型的上海富态男教师,每天是西装革履,四十多了吧,稀疏的头发总是梳理得光滑,很和气。我们甚至当面敢叫他"ENGLISH OLD MAN ",想想人生经验和教学经验达到颠峰的他,却成天和我们这些初中的毛孩子打交道,定然有说不出的滋味。印象最深的是数学老师,叫沈丽庄。我曾写过一篇“永远的美丽”来怀念她。我数学学得很吃力。有一次我和沈老师闲聊,她说你的数学天赋不好,可以向文科发展,我问将来我可以考什么大学,她眉头一扬,说考复旦新闻系啊。复旦离同济中学不很远,当然世事变迁,人事难料,我最终连高中都没有上成,而我的儿子却圆了我的复旦梦。七年了,他还"陷"在那座我以前从未进去过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