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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定銘:陶齋書屋二则(陶斋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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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5 10:55: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從一疊舊資料想起
從一疊舊資料想起
許定銘


整理藏書和資料,撿出來一大疊作家研究的剪貼,都是從舊報章、雜誌或單行本上剪貼下來,結集成輯的資料集。有老舍的、茅盾的、艾青的、沙汀的、艾蕪的……。在未有作家研究專集出版以前,這些資料,對研究者來說,是非常珍貴的。


這一大疊作家研究資料,是「陶齋」主人的心血結晶,不知如何竟輾轉落到我手中。大抵是整箱整箱購入舊書時,無意中買到的吧。想起陶齋,自然想起六七十年代,中國文化大革命期間,香港書業的怪異情況。


文化大革命對文人的無理批判,對書籍出版的禁制,對有五千年歷史的中國來說,肯定是一場空前的浩劫,對中國文化造成了無可估計的傷害,卻也引起了外國學者的注意。中國熱在世界各地的學術機構都掀起了狂潮,研究中國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學的課題,幾乎存在於每一個東方研究部門。要研究中國問題,必需大量有關的書籍和資料,而當時中國的出版物甚少,即使有,也是樣板式內容,對研究者毫無幫助。於是,一些有用的舊版書刊,便成了大家搜購的對象因而身價百倍。香港是與中國最接近,最有可能找到有價值書刊的地方,那時候港島荷里活道一帶的舊書店,就成了外來的學者、或專營舊書出口業者買手的集中地。一些買手專家,大都每日到這些舊書店巡一巡,帶?狩獵者的心態,看看有沒有新到的絕版書刊,以便能第一時間搶購,私藏或轉手謀利。絕版書刊「炒」價之高,令人咋舌。就以大家都知道的,五十年代出版的《文藝報》為例,原來的售價不過三幾角,買手從賣雜貨式的夜冷店的購入價,往往是三至五元,再以八至十元的價錢轉給經營出口的書店,而書店向外國的報價,則是十至十五元美金,能不嚇人?有運的買手,往往一日之內能賺三五千亦不足為奇。我曾經聽某書店主人說過這樣的一段小故事:


某日書店來了個日本遊客,從舊書架裏挑出來一本二三百頁,有關中國社會經濟的小書問價。由於言語不通,店主人豎起兩隻手指,心裏想:日本人最有錢,狠狠敲他一筆,就二百吧!豈料來客二話不說,就掏出兩張金牛,把書取去。店主人接過二千大元,呆了好一會才定過神,從心裏笑出來。


你可以懷疑這是一段笑話,然而,店主人在二十年後講出這件事時,眉宇間充滿甜蜜的回憶。六十年代末的二千元,接近一個普通工人的半年工資。而那不過是用一本陳舊的小書換回來的,多令人興奮!


這件事說明了當時對有關中國的絕版舊書的需求,已達到瘋狂的地步。但,有研究價值的絕版書刊,貨源是非常狹窄的。一般是拆樓、搬屋,或是老學者過世,後人不知珍惜,才會把珍貴的絕版書賣到舊書店去。這種老書,可以說是賣一本,少一本的。有時好幾個人客都要同一本書,但書庫裏只得一兩本,正是「順得哥情失嫂意」,不知如何是好。在苦無對策之下,一些舊書業者靈機一觸,實行將絕版書重印若干本,搞其小型出版事業。當時有一種辦公室用的小型印刷機,用柯式印刷方法,卻不必拍攝膠片,而是採用特製的紙版,成本極輕,即可以印它三兩百本,賣個不亦樂乎。三幾年間,這種重印舊書業居然似雨後春筍般蓬勃,發展到二三十家,重印的書種數以千計。


這種書業的怪異狀況,一直維持到七十年代後期。中國改革開放以後,大量出版新書,重印舊書出口,書價便宜,書種又多,香港的重印書業已無利可圖,才逐漸式微,變成了用影印機印,再裝訂成冊出售。如今影印科技發達,這種用雙面影印再精裝的書籍,與原書無異。下次到圖書館,不妨仔細翻翻,看看你能否分辨。


六七十年代間,很多搞重印書的店子,都是開在二樓的。「陶齋書屋」開在灣仔軒尼詩道,「夏巴」車行附近一座商住樓宇的三樓,店主人是姓史的外省老頭。全店不過二三百呎,四周擺滿了書架和疊起的紙皮箱,擠滿了舊書和剪報資料。陶齋不僅是所書店,還是一個家,史老頭的床鋪就擺在書架後。他的生財器具就是剪刀和一具坐地式巨型影印機。


陶齋不搞重印書刊,它賣的主要是影印資料。店主人從舊報刊和單行本中,搜集同一作家的珍貴資料,影印後裝訂成冊,便成了諸如《老舍研究資料集》之類的書冊,報價賣到外國的圖書館去,據說生意還挺不錯哩!這種剪貼資料集,看似容易,其實,搜集者的學養見識也很重要,並不是胡亂湊集,是要以專業修養去蕪存菁的。


陶齋也有不少舊書,但逛慣舊書店的人都知道,買他的舊書要非常小心,要留心看看其中有無部分被撕了去作資料。有次我就見過一本非常罕見的《石懷池文學評論集》,可惜其中我最有用的蕭紅和東平的資料都被撕掉,十分失望。


後來,聽說史老頭想退休歸隱,陶齋要招頂了。再不久,連店也關門了。如今撿出來這批作家研究資科,連帶想起它們的主人史老頭,不知歸隱何方了。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刊於《星島日報》
後收編入拙著《書人書事》


http://hongkongcultures.blogspot.ca/2014/07/blog-post_47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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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5 10:5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陶齋書屋

陶齋書屋

從舊書店裏買到一批有關新文學的影印資料,是「陶齋」之物,因而想起這間書店來。

「陶齋」是間怪書店。說它怪,是因為它沒有肯定的營業時間,光顧它得碰彩,以午言的經驗是吃閉門羹的次數比碰巧它開門的還多。它還有一怪是:既開門營業却不注重門市,而以外埠為主。

「陶齋」大概成立於七十年代初,設於灣仔軒尼斯道和杜老誌道交界一幢大厦的閣樓,面積約為三百呎左右,全店擠滿書架,九曲十三彎存滿了舊書,是當時頗具規模的舊資料書店之一。

「陶齋」主人當時已六十餘歲,姓史,外省人,自某國新聞處退休,無親無故,由於對儲存資料有經驗,便開了這間專賣資料的書店。店裏有一小屏間,史先生即住在裏面。

「陶齋」賣舊書,乃係副產品,它主要是賣「資料」的。

史先生經常外出,到其他舊書店書買舊書,此所以書店常不開門。買到有用的舊書或舊雜誌,便把書拆開,將同類的歸納在一起。他主要是整理作家資料的,比如是老舍的,整理好一大叠,剪裁好,貼在定度的打字紙上,然後用影印機影印,再用硬卡紙做封面封底,釘成一冊,稱為《老舍研究資枓集》,定一個價錢,便向外國的圖書館報價。

在六七十年代,作家資料缺乏的當時,他這種資料集據說生意頗不錯,一本二三十頁的影印紙,可以賣二三十塊。經他整理的這些作家資料,少說也有五六十種,外埠的定單,足够支持他底生活及店鋪的支出。可是他仍不斷外出搜尋舊書,每次去到,總見他在剪剪裁裁,認真得很。

由於史先生勤跑舊書店,「陶齋」間中也真有些珍品,不過,索價不低。記憶中他有一本郭鼎堂﹙沫若﹚的《塔》,是二十年代的精裝本,不過是本小說與戲劇的合集,居然標價八十元。一個仙也不減,午言跑了幾次,都捨不得買。結果是到他臨結束時,才以三十元購得。

因為他的書價高,又常缺頁,常使我猶疑不決,結果是錯失了幾本好書。印象最深刻的是懷正本姚雪垠的《長夜》、文化生活版蕭軍的《江上》、群益版的《石懷池文學評論集》。前兩本後來國內都重印了,本港書店也曾出售過,自然已得。但《石懷池文學評論集》看來是沒有機會再重現的了,因為「石懷池」可以說是沒有名氣的,群益之所以出他的書,大底是他老師靳以的關係。如今靳以、石懷池均已作古,還有誰會注意他?

(補記:後來已得《石懷池文學評論集》,寫了〈喜重見《石懷池文學評論集》,收拙着《醉書室談書論人》〉中。)

私人圖書館

午言今日参觀了一個私人的圖書館。圖書館不是公開的,正確點來說,那其實是某名人的書房。我之所以說是「圖書館」,那是因為它比我想像中的「書房」要大得多,而且,看上去很像「圖書館」。

午言自小愛書,少年時代就已夢想有一間屬於自己藏書、看書、寫稿的地方。如今我家裏有個六七十呎的小書房,飯廳也滿是書架,還有一間兩層高,合共五百呎的書店,實在非常滿足。但今天見到朋友的這間超級「書房」,驚訝得張開了口,合不起來。

朋友在市中心某大厦有兩層樓,其中一層是他辦公的地方,他的那間辦公室完全是書房格調,近二百呎的房間,四壁排滿了書,全部都是精裝的。買回來時即使是平裝的,都送去加工,改成精裝書。書脊統一加上「某某藏書」字樣,十分豪華。

辦公室的天花裝飾成棚架狀,塑膠植物懸垂,朋友一按鈕,雀聲四起,使人如置身田園間。

大寫字枱對面是一小座閉路電視,閃動着另一處藏書地點,原來那是同一幢大厦內的另一層樓。

我們乘電梯到了另外的那層樓,老天,這裏才是主角哩!一千六百呎的一層樓,分間成三間大書房,一排排由屋這邊到屋那面的書架上擠滿了精裝書,通道僅可容二百磅重的大胖子──主人通過。

「書氾濫成災了,」朋友說,「它們把牆邊和地角都佔用了。」

除了書,這兒還有乒乓球枱般的寫字枱,高級音響器材串連了整層樓。朋友怡然自得地躺到高靠背椅上,說:「在這裏,我可以一星期都不出去!」

結業

整理書籍是一件吃力的工作,才運動了個把小時,已經腰痠背痛。他一屁股跌坐到躺椅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還未到五十的他,深深地感到老了。

兩旁的書架全空了,像一張張張開的嘴巴,使人感到空虛而饑餓。想到以往這些洞口密麻麻掛滿書籍,躺滿智慧的日子──有人客來,問起想買什麼,他可以滔滔不絕地講上幾個小時;沒有人客的日子,這裏就像是私人的書房,隨手翻完一本又一本;又或者埋首寫幾段稿,暍杯濃茶配着書香……

唉、終於又要關門了。算不算是「光榮結業」?賺到了錢,卻陪上了事業和興趣。

他是個文藝發燒友,少年時代已經熱愛閱讀和寫作。感於他黃金歲月的那個年代少圖書館、看書買書是發燒友一項沉重的負擔,當日就立下了宏願,將來要開一所書店,賣不賺錢的文藝書籍,以接近批發的價錢聯絡發燒友,使書店成為「文藝沙龍」、成為文化人的駐腳點,擺龍門陣的大笪地……

從教育學院畢業後,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努力儲錢。不知經過多少刻苦的歲月,一間小小的二樓書店終於出現了。那確實熱鬧過好一段日子呢!他想。果然做到了文化人的?點,幾乎日日擺龍門陣,島上不少作家、學者也常到這家「公眾的書房」來。

這種高興只能維持三年。香港的租約少有三年以上的。他多年的心血就只可以兩輛貨車當廢紙般送給別人去發財了。

事後,他大病一場,幾乎丟命!

幾年後他重張旗鼓,傾家蕩產在一處偏僻的商場買了個單位,文藝書店又活過來了。這次可不會再讓人收樓了……

然而,熱愛文藝的人畢竟很少,肯花錢買文學書的人更少。營業額連供樓都不夠,但地價卻乘了直升機。他終於立定主意,狠狠的一刀……

──一九九三年二月刊於《明報》

退休後讀書樂

午言在某學院有一個「中國現代小說」的研習班,在二十個星期內,學生需要修讀六七個長篇小說,和十餘個短篇,此外還要讀很多有關這些作品的評論文章。和學院內其他課程相比,算是一門很吃力的功課。故此三年以來,每次開班,都不過是十來個人,而能够捱到學期尾,順利完成的,亦不過十個八個人而已。

修讀這個課程的學生,學歷和知識水準雖然很參差,但有一個共通點:都是廿歲至卅歲之間的年輕人。今年開課最奇特的,是在十來個年輕人中,居然有一個五十餘歲的婦人。起初我以為她一定選錯了科,而且估計她一定讀不了而會中途引退。豈料十多個星期過去,如今課程已快近尾聲了,她還安坐在課室中,每次都熱烈地討論着每一個小說。

不僅午言覺得奇怪,連同學們也感到很意外,何以一位老人家有興趣讀代小說」?而且還能和一批做得她兒女的同學一起研討呢?而且,每次研討時,大家都覺得她比一般同學讀得更多、更快和更精細。

終於有一次空閒的機會,她透露了自己:「我們夫婦兩人早年經營一間餐廳,如今退休了,又無兒無女,閒着沒事,出外旅遊嗎?很多地方都去過了。搓麻雀嗎?多了,很悶。難道整天你望我,我對着你嗎?又感到以前讀書太少了,於是便下了決心來讀書。如今我修讀五晚,即是五種不同的學科,日間理家務,讀書,做功課,生活充寶得很哩!」

她這番話令午言佩服得很,退休後去讀書,其實真是很好的消遣,而且學費又便宜,一年才一千塊。不過,懂得這樣想的人太少,我們學院裏只一個!

《中國古艷稀品叢刊》

新近有一套台版書運港,貴得驚人!

這套《中國古艷稀品叢刊》,共分五輯,其實不過二十二冊,全套精裝,每本三四百頁厚,用紙盒盒起來,不過半個蘋果盒大小,你道要賣多少?3890港幣,而且,折扣不比尋常,僅賣九折。

午言訂了十套,起先是因為慕名,又見是五輯,以為會是很大套書,到收了貨,始知貴甚,擔心賣不出去,及至翻了翻書,見真是全部精品,有很多都是難得一見的版本,手抄的、石印的亦不少,才定下心來。

書一到,立刻搖電話給幾個好研究這一門的讀者,人人均盡快趕到,先睹為快。十套書一下子銷了過半,看來得趕訂第二批貨了。

二十二冊書,竟包括了四十幾種絕少見的古艷書籍,如《浪史奇觀》、《濃情快史》等。

這套《中國古艷稀品叢刊》,可以說是現今最大套的「古本性文學」。相信編者必經過多年的搜集,始能如此齊備。隨意翻翻,已發現有些得自輾轉的私藏;部分在行距間註有日文,顯然得自東洋;更有借用自「哈佛」圖書館者,實屬可貴。

這套叢書所收的寫作類型很廣,以孤本小說為主,但亦有趣味小品,如《思無邪小記》、《禦睡錄》等;詩歌形式的《美人詩》、《白雪遺音續選》;山歌類的《山歌》和《夾竹桃》;甚至連《媚藥考》等壯陽藥類的亦備,可謂洋洋大觀。

至於作品的年代,則由清直朔漢代。中國之古本性文學尚不止此,但能見的,差不多收齊。太大套的,如《金瓶梅》、《三言兩拍》等,則採摘錄方式,全部精選。

《益智集圖冊》

在孩子們的世界裏,最近流行收集一些野生動物的標貼。這種標貼有自動黏貼的效能,只要撕開底部的附紙,就可以把標貼貼上。

這種標貼貼在哪裏?

不是貼在身上,也不是貼在課本或牆壁上,而是貼在一本《益智集圖冊》上。

《益智集圖冊》表面看來和一本普通的書沒有兩樣,十二開本,三十二頁,裏面介紹了二百四十種生存在世上的動物,每幅圖下均用中英文對圖中生物作簡略的介紹。對兒童來說,看彩圖,讀文章,擴大視野,認識世界罕有生物,此書確實達到「益智」的地步。然而,可惜的是,書內的圖片卻沒有印上。

這話怎說?原來書內應該是圖片的地方,只印了一個號碼,需要另外買一包四款的圓片,然後看看是那個號碼,對照着再貼上去的。

《益智集圖冊》原書才賣四塊左右,實在便宜。可是,加上那些一包包的「標貼」,就絕不簡單了。

吾家小子是收集者之一,經常嚷要拿一元二買一包標貼。起先還好,拆開來四張都是冊內沒有的,大聲叫好。但愈收集下去,便愈不叫好了。

有時候,甚至買兩包,拆開來,四張中,才一兩張是可以貼下的,好生失望。

小子生性倔强,每天只兩塊零用,却是天天買它一包,剩下八毫,可吃甚麼零食?午言心有不忍,間中買那麼幾包,他拆開來,遇到難找的,忘形地拍掌狂叫「發達」,個中樂趣難以言傳。

小時侯相信你和我都玩過類似的「收集遊戲」,結果怎樣?記憶中都是難以「埋尾」的,因為聰明的商人往往將其中幾種印得極少。但據說這次卻非這樣,是可以集齊的。

據文具店代售商說,只要一次過買全盒圖片,必可集齊那二百多幅標貼。一盒圖片是一百五十包,即是一百八十元。

是否真確就不清楚,但店員言之鑿鑿,說有很多孩子是一盒盒的買哩!

午言不反對孩子一包包的買標貼,而且肯定他若要貼齊整本書,一定超過一百八十塊,但我卻反對一次過給他買一大盒。因為那失去了收集的意義。

養成收集的習慣是好的,若能從收集中培養出交換結友的風氣,則意義更大。但「在商言商」,出版家來了一招集齊以後,可以抽獎的「利誘」,午言就不大欣賞了。

本來單是收集,的確很難刺激孩子的興趣,給予少少鼓勵的抽獎,也無可厚非,但,何以獎品不再用「益智」的事物,而用「旅遊」的重禮?那就值得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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