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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老高  我知道的郭桂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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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05:2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知道的郭桂发

  高致贤

  郭桂发何许人也?从大方县广播局长岗位上退下来的“怪人”。
  我与他首次谋面于1965年大方县首届“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上,后来相处了较长一段时间,君子之交,患难与共,本已在之前的回忆录中零零星星地写了他,但今天看了一位网友对我回忆录中一节的评论,不禁想单独写写他。
  网友对《夜袭苗村》一节回忆录评论道:在老高上文中,我从一个角度了解了家乡那年发生的那事的一些镜头。
   老郭,英雄啊!文革难乱铁杆心,半夜三更举红灯。洋芋苞谷不忘本,直面屠刀护苗民。
   叹其生不逢时,不过他还是引出了几个大方俊杰:段胖子、宫晓兵等。
   ——老高的大方老乡感怀
  英雄称号没有组织批准,敢做敢当确是他的秉性。1950年代初叶的初中毕业生是香饽饽,参加工作比现在的博士后容易得多;正当各种组织机构在农村搜索文化人员工作时,为了尽孝,初中毕业的郭桂发却当了回乡知青,听说是全县第一个。
  县里办了广播站,他被安排进站工作,站里人员少,采、编、播和机修他一个人大包大揽,不时还要代做县委书记的秘书。因为他们曾采用过我的稿件,故他在县“积代会”上与我一见如故,推心置腹。他是我接触的第一位专职新闻工作者,他的坦诚直率给我留下深刻而良好的第一印象!
  我调县委宣传部任专职通讯干部后,广播站属于宣传部直管,我们成了一家人。当时只有他和王远德搞编播,他还要负责全站工作,实在太忙了,故尔他随时叫我义务协助他编播。就在县委、县政府被夺权之后,广播站未被夺权之前,他与我合作组稿、播出了一次超长时间的批判“主乱派”的节目,在听众中影响很大,于是,县造反派司令部便公开印发、张贴通告,并发动造反派写大字报、大幅标语。内客是:不准走资派勾结臭老保利用新闻舆论攻击造反派!把我赶出宣传组。广播站也由章昌X等夺了权!
  从此,我和老郭一起被打下“屙鼻地狱”,他被戴上“双料货”的帽子。所谓双料货,就是走资派加保皇派,而对他定的罪名是铁杆保皇分子。我们一起被送进“交待揭发组”,只许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随时接受造反派的批判斗争。
  他和谢明俊被打成全县最大的铁杆保皇分子,是文革期间大方县被斗争次数最多的两人。为什么呢?全县性的、系统性的批斗县委、县政府的“走资派”时,他们两个都被拉去陪斗,还有不少单独批斗他们个人的时间。
  被斗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他便总结出口含水果糖来转移腰痛感受的经验,并密传给其他人。他是一个敢于直面人生、勇于正视淋漓鲜血的硬汉子。不管怎样斗他,他都没有被吓倒。他率先成立的“真理战斗队”被打成保守组织、砸烂后,人家定他成铁杆保皇分子。他说铁杆算什么?老子是合金钢铸成的,遂以“合金钢杆战斗队员郭桂发”的名义写大字报继续同造反派斗争!他的“顽固不化”精神,连累了他的夫人陈璠。陈也和谢明俊的夫人郑廷秀一样,不时被拉去批判斗争。
  贯彻中发(1969)71文件对革委补台的时候,大方县是以“两派三个山头”(通派与不通派,不通派中又分为武、吴和王、黄两个山头)进行联合的。我们原县委机关被造反派打成“反革命右倾翻案集团”的一大批无派人员怎么办?我们以“平地派”(被那两派斗争中踏平的群众)身分派代表参加补台联合学习班。我们便推举郭桂发和谢明俊作代表参加。
  学习班全天进行封闭式的揭发批判,我们在外面写大字报,晚上他俩出来抱我们写好的大字报进去张贴。那两派和山头的代表平时作恶多端,深感自身难保,郭桂发、谢明俊和我们被压多年的怒火一下迸发出来,他俩发言有理有据,所向披靡;我们写的大字报证据确凿,看者叹服!他俩一下成了该学习班中最耀眼的明星!
  郭桂发是个急性子,大事不糊涂,小事很马虎。他搞采编,写字从不受格子限制;文革中无事可干时,我们一起学木工打家具,我们都用拖槽斗榫,他只会做“钉子木匠”,木板粗糙,铁钉连接,常被好友笑骂,他却毫不在乎。因他十分豁达大度,大家最喜欢和他开玩笑。
  补台结束,我们都恢复了名誉和工作,我与他又成了老搭档。到大方支持补台的0276部队完成任务离开大方那天,他让我义务主持欢送支左部队的广播节目。是解放军支持我们翻了身,我写了一篇饱含激情的广播稿,感谢并欢送支左部队。为让支左干战能听清楚,在两个多小时的欢送节目中,我一改过去的方言播音为普通话播音,并将欢送稿与《解放军进行曲》轮番播放,受到领导和听众好评,他十分高兴,饮酒庆贺!
  他官复原职后,广播站升格为广播局,他升任局长,业务升格,编制扩大,人员增加,他仍像个小工一样与大家一起干活,毫无一点官架子。对县委县政府机关的不正之风,他坚持抵制,尤其是那些在文革中被他保护过的领导干部,他更是不时诤谏,直言不讳,哪怕把关系弄得很僵!故有“直面屠刀护苗民”之誉。
  1970年代初期,全国迅猛发展农村广播事业网,城里不少初、高中毕业生要下乡当知青,吃住困难、家长担心。尽管当时他的子女还小,达不到知青条件,但他了解许多家长的难处,便牵头在县城东郊萝卜园办起“12.26”知青队,让广播局的职工带着知青们下乡建广播站、安大喇叭,知青们也习惯,且有收入。广播局没有活干时,他就率知青们在城里打小工,或在城郊开荒种地栽药材等,让知青们能就近劳动,在家食宿,具有复习功课的条件。
  恢复高考后,该知青队的知青们考的考入大学,参的参加工作,不少留在广播局、站工作的,成为广播战线上的骨干;考进大学的人才不少,有如文前引用那位网友评论中说的段胖子、宫晓兵等部长级干部,厅处级干部不少;学士、硕士、博士也不乏其人,可他从不想什么回报。
  1980年代初,我被贬到县文化馆工作,两年后,他便到人事劳动局去把我要到广播局来搞专职采编,我们又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
  “12.26”知青队解散后,他便利用知青队集体留下的工房、土地、农具等设施办农场,吸收贫困农户进场,亲自带领农户发展商品生产、脱贫致富。为帮助这些农户脱贫,他要求留职停薪去办农场。由于他无私帮助农民脱贫致富心切而虔诚,县委特殊批准他“留职留薪”去办农场,率领场员发展商品生产,仍然管着一些广播业务,最后才渐渐离开广播岗位。
  1996年8月29日下午,我送稿到县广播站,正与刘福泉、陈永德、熊益强在办公室聊天,突然接到郭桂发正在县医院抢救的电话,我们便立即同去医院看望他。当我们赶对医院时,他已处于高度昏迷状态之中,呼吸急促而带吼声,不能说话了,只凭强压输氧维持生命。他妻子陈璠讲:吃过早餐后,他拟去文广局看看,谁料穿鞋时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也不会说话……终因人无回天之力,于16时05分逝世。一位挚友英年早逝,他才60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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