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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汉兴 上海交大船舶制造系11011班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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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3 19:41: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海交大船舶制造系11011班班记

束汉兴



2016年4月,上海交大建校120周年,又是我们船舶制造系1966届毕业50周年,在闵行校区召开了纪念大会,我们船制系11011班有二十多人返校参加了活动,分别来自北京、香港、澳州、大连、广州、武汉、上海等地,大家欢聚一堂,拍了不少照片,后来制成了光碟,很有意思,里面也收集了我们旧时照片(各人提供)。但最遗憾的是,由于“文革”的原因,我们这届是没拍毕业照的,毕业证书也是匆匆赶就,上面也没校长署名。

上海交大船舶制造系是当今国內乃至世界一流学科院系,其它比较有名的造船学科院系还有哈尔滨工程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大连理工大学。

1961年,上海交大船舶制造系招了六个班,没分专业,每班30人,分别为三(11)班至三(16)班,其中三(12)班学俄语,我在三(14)班,学的是英语(因为高中时读的英语)。一年级学的都是基础课,数理化外语都有,最难的是工程制图,没有立体概念很难将题目做出来。当时有个“老交大传统”,考试很严格,不少人不及格,以至寒假暑假都不能好好过,拚命补,以便开学补考通过。个别通不过的,对不起,留级。也有极个别的,因成绩太差,作退学处理。我们班就有一位同学退学,很可惜。

到了二年级分了专业,110专业两个班,即11011班和11012班,后来明确为水面舰艇设计与制造,我分在11012班,直到四年级下学期,两班合一,统称11011班。对这名字我不太感冒,因为11012班待了三年半多,太熟悉了。其它专业是11211班,民用水面,12011班,水下的,毕业后分在701所四室(常规潜艇)和719所(核潜艇)的甚多。还有13011班,结构力学专业,14011班,流体力学专业,分在科研机关的居多。这样下来,还是六个班,我们三(14)班的大部分在11012班。因此,好多同学是同班了六年多。学制五年,“文革”延长一年多。当时,清华北大是六年制,也有四年制的本科,例如我填高考志愿的第二张表(类似现在的二本),第一志愿就是武汉水运学院,(现为武汉理工大学,211)专业是港口电气化。如果当时我录取为类似今天的二本,可提前两年工作,搞港口建设,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班里上海籍同学居多,他们一般周六晚回家,周日晚回校。现在想想,他们大多毕业于上海名高,都是学业不错的。外地的主要来自江苏和广东。例如我们一年级宿舍,住十个人,除上海人外,我是无锡人,一位常州人,一位镇江人。上海同学的家长送儿子到校,有位母亲不停地称,弟弟这样,弟弟那样,人又显年轻,我以为是姐姐,后来才知是他妈妈。那个“弟弟”分专业时分在11211班,接触甚少,几乎没啥了解。今年才从同学群得知,他后来毕业分外地了,千折百回才回上海。

一年级上学期在上海法华路分部住宿与上课,下学期即搬到华山路本部,住校内宿舍。二年级搬到百米外的校外宿舍,自此便一住五年多。同宿舍七人,四个上海人,二个江苏人,一个浙江人。

二个江苏人,说来也巧,老薛原籍无锡,后居常州武进。我则原籍常州武进,后居无锡,正好颠了个倒。大学毕业后,分在同所同室同科同组。在上海江南厂劳动时同一个劳动队,在安徽丹阳湖农场(当涂县)锻炼时同连同排同班,回所后住同一宿舍,我俩结婚后又住同一栋楼两对门,生女儿也在同一年。他是双职工,成立上海分部时双双调到上海去了。

一位原籍浙江宁波的老王,其实是在武汉读书的。他学习用功,与人为善,父母双亡,不苟言笑。他毕业后分在上海沪东造船厂。后来参加了与701研究所的护卫舰三结合设计,逐步成长,最后成为沪东厂(上海第二大造船厂)的总工程师,还是上海交大特聘教授。

四位上海人,三位住上海闹市区,一位是上海崇明岛人。王韶鸿待人特热情,自来熟,第一任班长病故后(二、三年级时病故),他担任班长。毕业后分配到北京中国船舶集团系统工程部,在单位也是活跃分子,他主持舰船直升机着落格栅项目也很有功劳。每次上海有什么活动,他是必到者。他交谊舞跳得极好,属自学成才,身高约1.78米,不胖,高大挺拔,成了中老年妇女追求的舞伴。娶妻高干女儿,生一女儿,央视工作。交大校庆115周年时还飞去上海参加,但120周年校庆时却已驾鹤仙逝。

第二位上海同学黄钧耀,崇明人,“文革”前加入中国共产党。学习是相当地刻苦,吃完晚饭不见身影,定是背着书包去教室自习了。一般不参与我们之间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活,自修回来得也晚。无奈,毕业分配时是造反派掌权,他作为“文革”初的所谓保守派,被派到了辽宁葫芦岛船厂。毕竟是党员,觉悟高,痛痛快快地报到去了。当时还有个名额也分配给了一个上海同学,但没去报到。据说,这同学吃尽千辛万苦,还去了新疆,最后回到上海,在一所有名的重点高中担任物理教研组组长,如今在上海安享晚年。至于在新疆的艰难,校庆见面时也不好意思问,反正,结局还是满意的。黄钧耀同学改革开放后被镇江船院(现江苏大学)聘用,后又调回上海崇明,我与其他同学还被他邀去作客。可惜,后来传来病逝的消息,甚为遗憾。

第三位上海同学姓龚,也是我的至友,分配在大连造船厂。下棋水平极高。象棋,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哪怕让我一个车,我也下不过他。军棋,我也算是高手,但与他下,只是四六开,他六我四。打扑克,也一把好手。也许就是在这种较量中我也提高了水平,以至在上海驻厂时,工作组组织拱猪比赛,我得了第一名,后来在全所近百人参与的扑克拱猪比赛中,我也获得了第一名。他到大连时,正赶上第一艘自主研制的导弹驱逐舰建造施工,他不慎丢失了一份外板展开图。应该说,这不算绝密图纸,但也算是秘密图纸。为此,厂里给他办了“学习班”,被隔离了一段时间,同学到大连也不让见。金子总会闪光,靠着过硬的技术和知识,他后来渐渐担当了重要的技术工作,主持产品设计,并担任了船厂科研所的领导职务。如今退休在大连,每天快乐得很。

笫四位上海同学姓邵,班里的体育委员。顺便说一下,当时老龚是劳动委员,我不通文艺的人担任文娱委员,也许是那时喜欢路上哼两句的缘故。好在我下面请了一男一女两个文娱干事,每周一次文娱活动,我请他们教歌。系里大型活动,常常会前大唱革命歌曲,互相拉歌,我就负责起个头。不知怎么弄的,后来校周末活动室还请我负责出版校周末园地,搞了一年多。班里一个女同学能写,一个女同学美术好,能画,我们配合,也很好完成了任务。

这个邵同学,长相帅,堪比刘德华。身体好,力气大,特别活络。校门口有不少小吃点,都要凭上海的“就餐卷”才能买来吃,用粮票换就餐卷的任务基本上靠他完成。他毕业分配在广州造船厂,我在广州驻厂时几乎天天和他见面。后来,他在广州成了家。广州人香港关系众多,他改革开放后顺利迁移去了香港,在香港一个船厂工作。九十年代的一天,突然来电话邀我与另一同学去他住的酒店共餐。见面叙旧时,得知他月工资三万港元,当时一港元可是比一元人民币值钱哦,而我那时的月工资不过几百元,也就是说,他一年的收入夠我挣几十年了。至于出差,交通全是飞机,因为他们信奉“时间就是金钱”。可我们出差坐飞机,是要领导特批的。有次我从大连回武汉,从大连站到北京,再从北京站到武汉,坐的都是火车,累死人。好在那时年轻,熬得住。至于从上海回武汉,乘坐”东方红”号轮船,在水上慢慢游,三晚四天,从来都不考虑时间的价值,也没条件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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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交大船舶制造系11011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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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交大船舶制造系11011班同学

上海交大120周年校庆,他特地赶来了。一见面,说要“抱抱”,让我开了个洋荤。临别,我也要个“抱抱”,还他个洋荤。香港的生活还是方便些,他早上常要喝喝“早茶”,当然,我喝过深圳的早茶,那是相当不错的。

我们这个423寝室,班内七个班委占了四个。毕业后也多有联系,在毕业50周年的聚会上,健在的五位留下了难得的合影。

在我印象中,11011与11012两班合并,并未正式宣布,只是后来发现陆丕义同学开始管我们11012班的事了,而他是11011班的正式党员,校学生会主席。他也是崇明人,各方面优秀,极富领导才能,参加了全国学生代表大会,有与毛主席的合影。四清中,经常找同学(工作队员)谈话,做思想工作,像是工作队的领导班子一员。“文革”期间,他是交大造反总指挥部的总指挥。毕业分配时,是系分配工作小组成员,同时也是11011班五人分配小组的成员。他去了北京中国船舶集团系统工程部,不久即担任领导职务,最后担任副部长(副局级),不幸的是他过早病逝。

两个班合并后共十个女同学,现在细细数来,竟然全是上海人。而我们11012班的五位女同学更是地道上海人,各方面才能均强,遗憾的是未有一人在同学中选为伴侣,仅在原11011班成功了一对,而男同学还英年早逝。2020年4月,在浙江嘉兴船检退休的范爱娟同学不幸病逝。2016年校庆时她就因病未来,人只能躺在病床上。校庆结束,由五个同学开车去看望了她。她是多才多艺的人,也挺漂亮。毕业后分配在柳州船厂,嫁给了比她小几岁的一个工人,生有一女儿。后来调到了浙江嘉兴船检处,条件当然好了许多。

我们大学几年,一是政治运动多,二是集体活动多,三是劳动多,四是文体活动多。前四年虽运动多一点,但还是以学为主。学不好那是要留级甚至退学的。1963年前后,反修防修是头等大事,与苏共的矛盾公开化,对苏共中央的公开信进行了九篇评论(简称九评),我们都必须认真学习,周六下午组织讨论。大家热情极高,讨论很热烈。宿舍走廊里贴的《参考消息》,看者常常挤满人头。

三年级下学期,还组织去了上海郊县,对公社社员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宣传讲解党制定的政策,历时一个月。到了五年级,则完全搞政治运动,参加“四清”,这是阶级斗争的主课,接下来则是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每个人灵魂深处闹革命。

大学时集体活动也多。大学生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欢迎外国元首来访上海,常组织我们学生去机场或马路旁夹道欢迎,虽然车队过去仅几分钟,我们几乎要花掉半天时间。国庆游行也是每年举行的,我参加过一次。天蒙蒙亮,即要集合,乘车去到上海人民广场,然后是漫长地等待。庆祝大会后沿着南京路游行,两旁挤满了市民。虽然有点劳累,但能有幸在上海参加如此盛大的活动,当时还是很兴奋,感到很幸福。

大学时劳动也比较多,但与高中三年比还是减轻了不少。当时的教育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一年级下学期,就组织大家去崇明岛兴修水利,挖渠修堤。印象最深的是,当学校卡车从十六埔头载着我们深夜驶在漂亮、寂静、两旁梧桐树密布的淮海路上时,春风扑面,好像来到了人间仙境,想不到繁华的上海淮海路可以这么美。

大学时的文体活动挺多。除了班级经常组织体育活动、每周组织一次文娱活动外,上海高校间经常有文艺会演。交大有学生艺术团常进行演出,水平还是挺高的。学校还常邀请上海艺术团体来校演出,著名女歌唱家周小燕、朱逢博就来校演出过。周末,礼堂经常放电影,票价七分、一角。附近的徐汇剧场也常放电影,票价一角五分,有好电影也还舍得去看。至于附近的衡山电影院,三角五分一张票,就舍不得去光顾了。尤其难忘的是,1964年9月,为欢庆国庆十五周年,学校组织了盛大联欢活动,每个班级练习跳舞。当时大家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大姑娘,每个人都热情洋溢,青春澎湃,每次排练,几无缺席的。9月30日晚上,在交大工程馆与新上院楼前面的大草坪上,每个人尽情地欢乐,至今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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